第 7 部分(1 / 1)

春风再美 未知 8135 字 11个月前

“脚疼”

“还好……”

又回到车里,龙绯红一肚子气,脸上不好发作。郭倾云坐上车後一声不吭,但额头冒汗,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浓密的鬓间一直滑进衬衫领口里。她猜想他脚一定疼得不轻,是刚才跳下车扭到还是疾走又伤了原来那处

伤的是他脚,疼的倒是自己心里。

但明明是他乱发脾气!

龙绯红左手挡方向盘,右手把排档,脑子里,反反复复却是男人那句“不是你妹妹,你当然不急!”

越想,越委屈!

十六岁快十七岁的女孩,功课要哥哥教,吃饭要哥哥盯,连月经来了肚子疼都跟哥哥撒娇哭,自己象她这麽大时,早就独当一面打理龙通的生意。还有那个班主任,年纪轻轻的自个儿就跟个学生似的,哪里有什麽资历,才两个星期军训学生就倒了两回。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红色手机响个不停。

一遍接一遍唱,没人接,也不罢休。

“喂,”郭倾云接了起来,“我们过不来……老师打电话过来,说清河中暑……已经醒了,没什麽事了……你过来……你不是有朋友在……好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电话挂断,龙海舟说马上去看清河,问军训营地的地址。郭倾云上翻下翻手机菜单想把军营地址发信息过去,龙绯红的手机全日文的菜单,用起来实在不顺手。

干吗用我的!龙绯红一把夺过。

郭倾云看她一眼,掏自己手机发信息。他的手机是中文菜单,左右左右按了半天拼音,一条信息还没写完,旁边龙绯红电话又响。

还是龙海舟打过来,“给我地址!”

“等下──”

“叫你男人听电话!”

“他在发──”

“叫他听!”

两次开口都被龙海舟打断,龙绯红火腾地上来,“又不是你妹妹,你急什麽急!”

吼完挂断,郭倾云刚好摁下发送键。

两人继续沈默,索性车沿外环高速一路畅通。从上海南郊到北郊的江湾空军某基地,也就是学校军训的营地,距离约三十公里左右,外环高速上无红绿灯停,无堵车塞车,最低时速70公里每小时以上。开了大约十分多锺,後视镜上出现龙海舟的橘色悍马。

“‘大柏树’那个口下。”郭倾云对著车窗说。

龙绯红也不理会,刹车踩到底笔直开。“刮───”突然捷豹四轮扭曲驱动,一个漂亮的右转,堪堪驶下“大柏树”高速口。

“靠!”跟在後头的悍马反应神速,小鹿十指纤纤不慌不忙地猛打方向盘,倒是坐在後排的龙海舟爆了句粗口。

两车车後五十米,一辆奥迪a6中规中距地先打右转灯,跟著下了“大柏树”高速公路下闸口。外环高速下中环线,路上车多,车速也明显慢,三辆车一前一中一後,汇入车流。

又开五六分锺,前方隐隐有座不高的山,山下绿荫围墙,门口武警执枪,

捷豹和悍马先後停下,郭倾云下车进了岗亭,不知说了什麽,岗亭里的武装警察带著他往里面走。

小鹿摁了记喇叭,站岗的武警立即吼了嗓,吼什麽没听清,但人家的刺刀清清楚楚一指门口那块白底

红字的大牌子,牌子上写十二个大字──

“哨兵神圣 不可侵犯 验证通行”

“海舟,非军区的车是不能进军营的。”李泽衍下了奥迪,一边说,一边往树荫下走,两个保镖一个紧紧跟著一个已经跑到树荫下四周检查了遍。

“真不好意思,李兄。”龙海舟也走过去。

“海舟不必客气。”李泽衍笑笑。

“哼,哼!让让!”白厚儒“哼哼”著也挤过来,同时挤过来的还有张折叠椅。他那人略壮实一些些,加之坐了一路的飞车,一离开车里空调就飙了身汗。

“累了”李泽衍拍拍白厚儒宽厚的肩膀头,低了声、含著笑、凑近了,“怎麽,看见了情敌,心情可好”

“噗──”白厚儒刚喝一大口矿泉水,喷了个四面八方。

“李哥你……咳咳……好你个李……咳咳咳……咳咳……”白厚儒边咳边呛,悲愤得无以复加,李泽衍则远远地避开了那滩不怎麽雅的水渍,走到龙海舟和龙绯红兄妹那边去。

李泽衍会跟过来麽,是因为白厚儒坚决要求。龙海舟请他们吃饭,刚上了游船突然又说“不好意思”“家人出了点意外需立即赶去”。李泽衍自然说“没关系”,主人家有事,自然重要。然而龙海舟上车刚走,白厚儒拖著他也上车。

“龙海舟的那个‘家里人’的哥哥是绯红的相好!”白厚儒运足中气这麽一说,李泽衍脑子转了几转,恍然大笑!

刚才他们停车的时候,龙海舟的那个“家里人”的哥哥正好下车。李泽衍多看了眼,年轻人有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衣著也讲究时宜,不过看著粉色衬衫的背影走去岗哨,李泽衍总觉得哪里不对。

“靠!个瘸子!”身边白厚儒吼。

对!这个漂亮的男人走起路竟是瘸的!

事关感情事,和别人家事,李泽衍没兴趣深究。不过他在树荫下站了没多久,从军营里走出来的一个军人倒引儿他兴趣。“安二”他不会看错,这个抱著人大步走出来的大个子不就是安家老二,安恕方

“安司令……哥哥……”郭清河绻在安恕方怀里小声地叫。刚才哥哥来了,才见了一面,两人就吼起来。

“什麽东西乱七八糟的!”郭倾云把盖在妹妹身上左一件右一件大军装都扔出去,人中暑後应该少穿通风,偏偏安恕方怕她著凉感冒,抱著她回来卫生站,把人小心翼翼地放长条凳上,然後左一件衣服右一件衣服,一件都没铺身子下硬邦邦的凳上,反全盖了人身上。

“哥哥,是安司令呢!”她刚才醒来时就看见安司令一眨不眨眼地守著旁边,“哥,安司令问我……”

安司令问她住在哪里,问她在哪里念书,问她怎麽不多吃饭那麽瘦那麽小,安司令还问她,问她为什麽忘了写信给他,上次他送他们从香港来上海,分别时把部队番号和地址都写了纸上给她,可是,哥哥转手就把纸丢了……

“我们走!”郭倾云没功夫听妹妹说什麽安司令,刚才进军营时先遇著了胡蓝和学校武装部的干事,胡蓝急著跟他说明妹妹的情况,武装部的干事倒好,先打足了官腔打听他家庭状况祖宗三代。

“我爸叫什麽我妈叫什麽跟武装部有什麽关系”郭倾云听了两句就不耐烦了。

“叫

你回答肯定就是有关系,部里不但要了解你爸爸妈妈的情况,还要了解你爷爷乃乃的情况,直系三代以内我们都要了解清楚的,学生以後天天要来武装部报到,汇报思想,一周一小结……”

“郭先生,您先去看看清河!事不知道清河国籍,他想招清河入民兵,不好意思,对不起!”胡蓝把罗唆的事拖走,不然郭倾云拳头都发痒,学生打靶中暑不管,倒来调查祖宗三代,摸了下枪就要做民兵,拉壮丁啊!

他刚抱起妹妹,门口一声大吼,“站住!”

干嘛郭倾云转头,他怒目而视对安恕方怒目而视。

“郭倾云!”安恕方一眼认出,“你怎麽才来!”马上转换语气。

“我妹妹不当兵,有问题吗”郭倾云瞅了眼安恕方身後的事。

“没问题!”安恕方斩钉截铁,事一声长叹。

“你出去下。”郭倾云鼻子动动。

“干嘛”安恕方不退反跨进了一大步。

“换衣服!”郭倾云忍不住吼。

“啊,哦。”安恕方“啊”“哦”了两声,才转过来脑子。

苯!洁癖发作的男人锁了门,从头到脚把妹妹身上军帽、军装、军裤、军鞋全扔了,军装下女孩子穿了短袖t恤和窄脚的七分裤,这麽穿两身,真是没病都能捂出身暑来。

“红姐姐说打完靶就派人来接我,我想穿两套脱起来方便嘛。”郭清河搂著哥哥脖颈撒娇。

苯!郭倾云拍下小屁股,肚子里骂了声。小丫头偷懒是偷懒,穿两套到时候脱外面那套就成,那麽鞋子呢,鞋子脱了她打算光著脚丫走回去

抱起妹妹开门走出去,才迈两步他“哦哟”皱眉。

“哥哥”郭清河见哥哥不走了,直起腰一顶。怀里的重量吃在脚上,疼得他又拧了眉头“哦哟”。

“你脚瘸了”安恕方就在门口,练家子的眼就是毒。

“你才脚瘸!”郭倾云吼回去。

“你带清河去哪”安问。

“看医生!”郭吼。

“看医生还不快点!”换安吼。

“我要能走快还用你说”换郭问。

“哥哥……安司令……”郭清河软软地叫,她一开口,两人不互吼了。

这情形与去年这时相象,那时中央驻港部队轮换,陆海军执行完轮换任务回国时安恕方受父亲的命令,顺道接郭倾云兄妹回上海。两个男人见了面话没说两句就发冲,不是你吼,就是我吼。後来郭清河一上驱逐舰就晕船得难受,那两人变著法得陪她玩,转移她注意力,和平相处亲密无间得跟亲兄弟似的。

两人换手,安恕方抱人。郭倾云看了两秒就又想吼,那是他妹妹,不是棉花被子,妹妹被个蛮人一嘬抱著,窄窄的裤脚都勒到腿弯里。

“喂!等下……”郭倾云挑了件大军装扔过去,安恕方接下来兜头罩脸盖女孩身上。

“安司令……哥哥……”郭清河被盖了头脸,什麽都看不到,小手抓著,小声叫著。

李泽衍看到就是那刻。

一件军装搭拉著从头到膝,女孩子埋著安恕方怀里,只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手楸著,军装下摆,两只莹白小脚挂在臂弯,一踢一蹬。

“清河!”龙海舟

眼一眯,迎上去。

“保险一点,先去医院看一看。”郭倾云、龙海舟一起上了安恕方的吉普。

剩下只有他、白厚儒,和龙绯红。

李泽衍转回了身,就听树荫里头白厚儒对龙绯红说,“那瘸子有什麽好──”

“啊──啊──”

话音未落,就见那两人之间突然拉近,龙绯红左手抓住白厚儒右手,右手从白厚儒左大臂下套过,挽臂、套膀、扭身、一气呵成!

“扑通!”重重一声惊得鸟飞闲逛过古镇後,各自上车回上海,白厚儒憋得不行,一上车就来个猛禽扑击,把李泽衍压在座位上。

“好你个──李哥──老李──好你个──还真以为你滴血认亲做好大哥呢!嘿!嘿!嘿嘿!”白厚儒好一通j笑,他其他方面傻,这方面一点不傻,李泽衍认个表弟也没问题,认个表妹也没问题,但一认完亲搂著小表妹笑得合不拢嘴就很有问题,很有问题啊!

“封口费!”白厚儒张手就叫。

李泽衍但笑不语。

“不然我回石家庄找老大姐去──噢哟──妈呀──”白厚儒当头挨李泽衍一手栗子,不是他装模作样叫,这下挨得头皮都发红。

过来。

李泽衍勾勾指,白厚儒捂著头顶挨过去。

“那个龙绯红,你尽管去追吧。”李泽衍开了金口,白厚儒狂喜。

“就我这样也追得到”喜完了他倒有自知之明。

“那两人长久不了,明白吗”李泽衍端起杯茶,游船後他倒喜欢上了新茶的味儿,坐车里时喝上一杯,很是润泽脾津。

“上回在蒙自吃过桥米线还记得吗”他问白厚儒。

两人有一回去云南蒙自,蒙自县城有座南湖风景优美。传说从前有位杨秀才每日在南湖上读书到忘食,其妻心疼,就做了锅j汤米线送去。杨秀才看起书来就如痴如狂,其妻再去收拾碗筷时,发现丈夫一口还没吃。怎麽办呢,她只好将饭菜取回重热,但她一捧砂锅,却发现一锅的米线还热乎呐,打开锅盖一看,原来汤表面覆盖著一层j油、加之陶土器皿传热慢,故而米线汤还热呼。从那以後,其妻就用此法保温,另将一些米、蔬菜、r片放在热j汤中烫熟,趁热给丈夫食用。由於杨秀家到南湖要经过一座小桥,所以他把妻子做的米线称之为“过桥米线”,这就是云南蒙自过桥米线的由来了。

“嗳,好吃。”白厚儒没听出啥意思来,只好扭扭屁股,坐姿极虚心地静等下文。

“过桥米线外温内火,吃起来讲究火候,吃得人也讲究心情。急性子的人,第一口就烫了舌头。你知道人吃东西烫了舌头後再吃什麽都没味道吗因为舌上的粘膜表面有许多小突起,称舌茹头,味蕾就含在这些突起里,司味觉。所以我们常说烫了舌头,其实是灼伤了舌茹头,暂时味蕾罢工而已。这样的话,吃蒙自过桥米线就跟吃开水氽面条,不过面条稍细点就是了。”

“龙绯红呐,吃的就是叫做‘郭倾云’的那碗‘过桥米线’。我不知道你放电的时候有没有正视过她双眼,看她长腿的时候有没有留意过她走路,这女人,不说性子急还是慢,我说八个字,目光炯炯、行动如风──”

“对对!目光炯炯行动如风!对!李哥你说太对!太对!

”白厚儒一口气没憋到底,拍著大腿插了句嘴。

“目光炯炯、行动如风……李哥接著说,接著说……”拍完大腿他再看,李泽衍端起茶盏喝茶,不理他那茬了。

“我懂了懂了。”白厚儒不苯,很受教,於是总结,“一句话,绯红是外柔内刚,跟郭桥米线外温内火不搭!男人女人,跟电池正负极一样,正负相吸正正相斥,所以要互补,要互吸。外柔内刚的女人,就要配外表钢铁坚强、内在似水温柔的男人,就象俺,这样!”

“也可以这麽说。”李泽衍点了半个头,他这个兄弟,说外表钢铁坚强是不可能,内在似水麽,大概半固态半流质那种浆糊状。

“不是我说李哥,那个‘郭桥米线’──”说著白厚儒来劲了,“那人温温吞吞跟碗烂糊面似的,哪里外温内火,还郭桥米线来著!”

“你忘了我说那麽些祖辈的事後他就问了我句什麽”李泽衍“哼”了记。

一般人,突然遇上个亲人,这个亲人的曾祖辈与你曾祖父母,祖父关系密切,尤其是,这个亲人的曾祖还是名震中外的中华民国代总统,会怎麽反应,或者说,第一反应会说什麽

郭倾云当时想了会儿,就问了李泽衍一句,“不知道大表哥有没有成家”

“哦靠!”白厚儒想起来,郭倾云问这句时,李泽衍正搂著他妹妹郭清河。

“我那个表弟可护犊,一沾他心尖儿上的,真翻脸。”李泽衍喝光了茶,淡淡一笑。

上部完

突然看见鲜网说子目录不能超过50篇文,所以chapter42就算是上部完结吧。也真是切题,接下来本人正好变化赶不上计划,略有暂停。

说说变化啊,女儿病了,最少要挂一周水,还有七分锺我就打包回家,take lee。

第二,我要考cipt了,计划圣诞节考,因为那天公假。考五门,每门450,不能浪费啊同志们,尤其是考试方面,我从来坚持一枪过掉,请大家支持我,从现在开始做题库,圣诞pass,然後老板面前腰板比较硬,继续可以没事写文。

第三,考完我一定回来下笔如飞好吧,其实我飞最快的速度也不过一天一更,上回那三更是我周末存了两章。一般我每篇是3…4p的bsp; 请大家多包含,我一定考得好,然後早回来,多写多贴,就这样,谢谢!提前祝周末好,当然,祝圣诞就早了点,我也会有空写写,争取放上来,大约一周来一两次看一看好了。周末愉快!

青眉

chapter 43

开学快一个月,新学期新气象,周末胡蓝带著班干部出板报,新一期迎国庆的板报写完,大家一二三喊口号扛起大黑板。

“我来。”郭倾云刚好进教室,他人高手长,托起黑板稳稳当当挂上墙。

今天他和胡蓝约了来学校,一是了解妹妹这一个月的学习情况,二是向胡蓝请个假,他打算回香港一趟,带妹妹一起。

“这次高一(2)班虽然没得到‘军训优秀班集体’的荣誉,但学校特别颁给清河‘军训标兵个人’的奖状,表彰她在军训期间的优异表现,大家都舍不得摘下来,一直挂在墙上,您看──”胡蓝带郭倾云参观高一(2)班教室、奖状张贴区。

“对了,您在电话里说要带清河回香港,大约几时走,几时回呢”她问。

“九月三十号晚上的飞机走,十月七号晚上回来,其实不耽误上课,就是,柔道社去南京观摩比赛,我们去不了了。”郭倾云歉意地说。

胡蓝为社长的位育中学柔道社,将在十月二日去南京市体育中学观摩全国青少年柔道大赛,最初也是郭倾云听胡蓝说起,请她把自己妹妹带去南京见识。胡蓝与南京方面的组织者联系後,特别把郭清河加进了观摩学校的名单里,这回,又是郭倾云来请假,说是不能去了。

“我回香港有点事,留清河在家总不太放心……”看胡蓝没说话,郭倾云愈觉得抱歉。

他回香港,因为龙绯红大发了通脾气。

从西塘回来不久,龙绯红就被龙通生叫回香港。从前她去意大利、去北京、或是回香港,两人分开两三个月,甚至更久都有。这回真是头一次,龙绯红要他回香港,而且在电话里大发脾气。

“白厚儒也在香港”郭倾云当时正在做report,别的没听清,这句听清了。

“别理他!”他边听边笑,龙绯红那头在说白厚儒赖在龙通总部不肯走,还天天要她请他吃“郭桥米线”!

“我明天订机票……总得先跟波ss请假嘛……哦我得跟胡老师请假,学校柔道社要去南京……”

才说到这,电话“呯”地被挂了。

郭倾云苦笑,龙绯红脾气见长,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当一个人对你愈恣意愈有脾气,说明她(他)愈信任愈在意你。

他只好厚著脸皮找ken请假,然後厚著脸皮找胡蓝请假,ken真好说话,一口就答应了,找到胡蓝,胡蓝想了想,问他,“清河自己怎麽想呢我们问问她,好吗”

於是小姑娘立刻就来了,今天出板报,她不是班干事但很起劲,抱著一大推版画书籍和卡纸油画棒调色颜料什麽的来帮忙。

“我想去南京,我不想回香港!”郭清河第一句话就给郭倾云下不来台。

“哥哥,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会做饭,我会洗衣服,我什麽都会的!”接著猛表决心。

“这里有学校有老师有同学,倪阿姨也在家的……哥哥,要不你让萍嘉姐姐看著我好了……香港又没朋友的……就我一个……”最後是哀兵政策。

这果然是她自己的想法呢,学校多好啊,有老师、社团、同学,即便是在家,倪阿姨买菜做饭她都喜欢跟著,郑萍嘉和她属於是没长大的两个女孩,两人有共同语言,看电视都会选同一个频道。换了跟他回香港,他得考虑身边一个女人和一个女孩的喜好,譬如吃饭、逛街、或者娱乐方面,偏向清河,女友觉得没劲,偏向龙绯红,又得考虑适不适合年幼的妹妹。

胡蓝真是给他上了一课,他做决定时,应该先问妹妹,她怎麽想!

“ok!我早去早回,你乖乖跟著老师!”兄妹俩当场说定。

九月二十九,郭倾云乘傍晚的航班从上海飞香港,飞机抵达香港大屿山国际机场,龙家的司机在停车场候了已久,接了他上山,郭家的老宅就在太平山顶。

车到宅外,有人来应门,帮著卸下行李。“龙小姐在厨房里忙。”在郭家帮佣多年的auntie笑得十分开心,老宅清

静多年,这回一迎就迎回了自家少爷和龙家的小姐一起,是件大喜的事啊。

“我去看看。”郭倾云先去厨房。

“绯红”他叫一声,扎著围裙挽著长发的女人回过头,正是龙绯红。

“那麽香,在做什麽”郭倾云放了心。他刚才一听auntie说龙绯红在厨房,第一反应是冲去看看有没有出事。

“酱汁牛排。”龙绯红笑笑,一手夹著筷子,一手把垂下的留海夹到耳後。

“跟龙通乐活里的大厨学的,就学了一道,改良的西冷牛排中式料理做法,蛮好做的。”她手里拿的筷子是炸牛排用的长竹筷,平底煎锅里放满了油,两块牛排已经煎好了一面,现在用长筷子夹起翻个面再煎。

“喏,只要油够多,火够旺,牛排煎到两面金黄就好,接下来就熬酱汁。”

“哗啦”一下,煎完两块牛排的整锅油全倒了,接著龙绯红把类似海鲜酱或极贝酱的酱汁放进锅里,加黄酒、生抽调和,最後是白兰地提香,出锅,浇在牛排上。

郭倾云选择性忽略掉厨房台面上的牛排血水、白瓷地砖上的酱汁酒汁生抽汁、还有一水盆腻腻起泡的热油……虽然他有轻微洁癖,但当女人施展其厨艺时,男人请鼓掌,并卖力地吃光,无论生熟咸甜。

“好象中间没熟耶……”烛光晚餐时女人突发遗憾。

“牛排五分熟也不错。”男人举刀说。

“而且有酱的地方特别咸,没酱的地方根本没味道嘛……”吃了两小块,女人又不无遗憾。

“方法是对的,因为间隔著吃刚好。”男人宽慰道。

“讨厌!你就是说我做的不好吃!”龙绯红忿忿。

“哪有!我都吃光了!”郭倾云托著盘子到烛光下,果然空空如也。

“你扔了”

“吃了!”

“扔地下了”

“怎麽可能!”

两人忽然都钻餐桌底下,“砰”地烛台翻了,餐厅里漆黑一团。

“你真吃了……我做的好难吃的……”

“爱心的嘛……”

“我跟大厨说等我回去再教我……”

“千万别再学了……”

“讨厌……”

“我爱你……”

“我爱你……”

黑暗里两个人互诉爱恋,拥吻、爱抚,纠缠著,到夜半。

不知何时,餐厅里暖风自动送出,餐厅外灯光也渐亮。两人退出高潮後的彼此,穿上衣服上楼。楼上浴池里已经注满热水,洗了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