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1 / 1)

晚爱 未知 13092 字 11个月前

我心头一滞,不知该说什么。

他继续道:“我相信你的为人,就算你怨我背叛了你,也不可能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来。灿灿,绝对是我的孩子。”

我苦笑:“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他目光惊疑不定地盯着我,“你真的背叛了我”

我讥笑地瞅着他,“对于一个大玩婚外情偷吃劈腿的男人来讲,似乎没有权利说背叛两个字。”

他神s一黯,“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你太太,现在还好吧”我打断他的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沉默了下,回答:“还好只是,出了这种事,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婚。”他神s黯淡,面上似有愧疚。

我淡淡地说:“g嘛又要离婚呢”

他看着我,“你知道的,我和她,并不适合。”

“但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说,“做大事的人,就得替自己的行为负责。柳云云是你亲自选择的,没有人强迫你,迫你。”

“可是”

我抬手,制止他的辩解,“我之所以不恨你对我的背叛,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可爱的孩子。让我后半身有个依靠。”

他木木地望着我,最后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重新移了移身子,问:“你把我给灿灿的抚养费如数退还给我,是否已打定主意与我断绝任何关系”

我反问:“你认为呢”

他沉默不语,过了会儿,他又抬头,眸光已变得冰冷,“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至于灿灿”

我望着他,他唇边浮现一抹讥嘲,“你刚才也说过,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我望着他前后极致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是准备放弃么

“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他唇边浮起凉薄的笑意,“最好如此。”

我喝了口咖啡,渐渐失去温度的味道让我不再有再和的欲望,如同与他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先走一步,也谢谢你的成全。”

他望着我,欲言又止,“你和亦海”

我神s一黯,强自镇定,“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他定定看我一眼,“也好,我就不再过问了。”他停了停,又说,“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与y鸷。

他眼里的y鸷是那么明显,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的预感是正确的,又过了两天,亦海回来了。

从报纸上看到他从机场出来的画面,清瘦的脸,被拥护在众人中间,一袭深s西装,估计是偷拍的,隔得较远,面部较模糊。

但是,挂在他臂弯中的女人,却是很清晰的,甚至对我笑得一脸灿烂。

这个女人我也是有印象的,好像是某企业千金吧,规模虽不及成家,但家世不算太差,总算顶着千金名媛的派头。

我把报纸整整齐齐地放在茶几上,一直看,一直看,为了保护眼睛,我安在客厅里的灯光是那么的明亮,可这一刻,这斗大的黑体

字却让我怎么也看不清了,那照片下边的铅字根式模糊到极点。

摸着胸口左边心房,我听到了龟裂声响,那是心碎的声音!

农历年倒数r子开始了,喜气浓烈的街头,四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又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春节来临。

aiai离开香港了,去了淘金圣地的深圳已有一个月,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丽华和老公今年不打算回老家,而是把双方父母接来一并过年,今天也才农历二十五,便已大包小包地准备年货。

我在打包行李,准备离开香港了。

前天,朱阿姨抱着灿灿冲进家门,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说刚才她带着灿灿在小区外边走了一圈,就差点被一辆小车给撞了。

朱阿姨脸s白的可怕,拍着胸口说:“对方的目标分明就是我和灿灿,在撞上我们那一刻又紧急刹了车,但却从车窗里扔出一团垃圾丢在灿灿身上才扬长而去”

朱阿姨话还未说完,又接到成夫人打来的电话,“梁冬儿,限你一个星期内,立刻滚出香港。”她在电话里吼得声嘶力竭,我吓了一跳,平时永远优雅入骨的贵妇人,居然也有如此抓狂的一面。

隔着电话,也听到她剧烈喘气的声音,“今天送你儿子的礼物很不错吧”他冷笑几声,“给你 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要是再留在香港,我会送更大的礼物给你儿子。”末了又狠声狠气地加了句,“别给我玩花样。”

我能玩什么花样在成家,我可是从来都不敢玩花样的,唯一的花样也是顺着她的意愿来玩,但最终却是落得凄惨下场。

朱阿姨也要回家过年了,包了个厚厚的红包给她,感谢她一年来对灿灿的精心照顾。

她只接受了薪水,红包却推辞了,她说:“平时候做亦海的j细,她得到的够多了。”

说到亦海,她神s一黯,说:“亦海之所以没来找你,也是有他的苦衷的,我听他的管家讲,因为灿灿的事…是亦海从中周旋了许久才使得他们善罢甘休…”

我垂眸,低声道:“谢谢你告诉我。”为了我和灿灿的平安,他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朱阿姨欲言又止的,我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地,你统统说出来吧。”

她犹豫了下,最终下定了很大决心般,“其实,亦海对你完全是真心的,他原来的打算是,就算他的家人不接纳你,他会带你定居美国这阵子他一直瞒着你努力,眼看就要成功了,奈何出了这种事”

我没有吱声,只是咬着唇,默默消化着朱阿姨提供给我的信息。

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以为成家人呢会为了面子而“打落牙齿血吞”,但我忘了他们骨子里的狠x,他们面上是不能做什么,却背底下可以做许多小动作的。

朱阿姨把红包递给我,说:“你给我的薪水够多了,再加上亦海也给了我不少的钱,这钱你还是留着吧,你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说着,她眼圈也红了,忙伸手拭了眼睛,哽咽着向我道歉,说她本来也知道我和亦海在一起的可能x很小,但却一时钱迷心窍,被亦海给贿赂了,违着良心撮合我们,以至于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淡淡地说:“这事儿不怪你的。”怎么怪也怪不到她身上的。

她又嘱咐我要

多保重,又细细j代了有关照顾孩子的各种细节,末了,又感叹我和亦海有缘无份,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朱阿姨走后,我继续收拾行李,东西太多了,全是我当初精心挑选的物件,丢也舍不得,最后只能全部收拾了装进大箱子里,到时候再拿到物流公司进行托运。

衣服一件一件地折叠好,再把平时常穿的放进行李箱中,其他的,不急着穿的,再放进另一个箱子里。

首饰身份证件之类的贵重物品特意放进小巧的迷你型lv皮箱里,这些首饰全是当初与成亦城结婚时买的,虽然过时了些,但价格不菲,平时也没怎么戴,以后找个时间拿去当了,或是献给慈善机构拍卖了也成。

每放一件首饰便要打开看一下,当打开其中一款时,莫名眼眶发热。

这是亦海当初去美国时,给我带回来的。

极好的项链,就算许久不曾被关注,仍是散发出幽幽华光,绚丽夺目。

轻轻放在心口处,感受着亦海送给我时的眉角眼梢浮现的柔情。

在收拾细小物件及生活用品时,摆放在洗浴间的剃须刀静静地躺在那,我拿了起来,细细摩挲着,亦海平时工作很忙,有时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在商场里闲逛时,便买下了,他也只用过区区数回,便一直搁在这,忆起当初他在得知我给他买了剃须刀时的惊喜,又忍不住眼圈泛酸。

找来外包装,把剃须刀收起,放进lv皮箱里,继续收拾着洗浴用品,又被我搜到了一瓶沐浴露,这是他自个儿买的,说他一直用这个牌子,每次洗了总有一股清香味,问着极舒服,料想以后不可能再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了。

摇了摇瓶身,还有大半瓶,箱子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又舍不得扔掉,最终仍是一并装了进去。

开始收拾灿灿的衣物,童车童玩童衣都是高档货,几乎没花过我什么钱,全是孕婴店派送来的。当初怀孕七八个月时,孕婴店送货上门,我着实吃了一惊。他们回答说是有人付了款直接叫他们送来的。说是一个年轻女x买的,长头发,中等身材,长得很漂亮,说话很温柔。

我就只有aiai和丽华两个好友,丽华是北京人,身材高挑,说话爽朗,她一直留着短头发。排除了她后,就只剩下aiai了。

灿灿的衣服全都无法再穿了,只得打包好,准备送给丽华或沫沫的孩子。

衣服真的太多了,有好些都还没拆封,但灿灿却不能再穿了,便全部包装在一起,准备全部送人。

在整理新衣服时,从包装里搜出了张发票,随意看了下,不禁笑了起来,原来是孕婴店开的发票清单,孕婴店专卖的东西果真贵,aiai真的费心了。

正想把发票揉进垃圾桶,却被付款那一栏的签名给愣住了。

这是信用卡付的帐,打印出来的小票,但签名却是陌生的女x姓名,这是怎么回事呢

脑海里闪过某个瞬间,太快了,一时没有抓住。

带着疑问,打了孕婴店的电话。

营业小姐的声音甜美可人,可听在我耳里,却无异是晴天霹雳,百般滋味,万般感觉都涌了上来。

话筒从手头滑落,我呆呆地望着手头的衣服,以前的种种不明迹象及疑惑在这一刻都得到解惑,万

般滋味全化作痛彻心扉的自厌,使劲捶打着沙发,想着与亦海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他的孩子气又霸气的一面,再想到我的自私与对他的算计,只觉心头钻心的疼痛。

颤抖着双手,拨打了这个我从未主动打过的号码,颤抖的手指按了无数次键,当终于按下拨号键时,手机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女高音,“就知道你会打这个手机,我告诉你,亦海不会再见你了,你趁早死心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应该知道,凭我们成家的势力,想要一对母子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一阵“噼叭”声响,手机被愤怒地摔掉,然后,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愣愣地望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唇角浮起哀伤而自厌的笑。

寒风刮得猛烈,皎洁的月亮仍然挂在天空,从厚厚云层透了出来,以倾斜的姿态,露出粉白朦胧的脸,又过了会,渐渐远去,像是要隐入云层,又像是包别夜晚。

8点的飞机,天不亮便抱着灿灿,一手托着行李箱,踏出电梯。

寒风凛冽,吹打在身上,只觉肌肤生疼,香港的冬天,也有如此霸道的寒冷。

望着身后的建筑,深吸口气,还真有点儿舍不得的。

望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我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容许我后悔,也不容许我又后悔的机会。

离开小区,便看到两辆小车停在路边,一是红s丰田皇冠沙龙,一辆是黑s宾士。

黑s宾士带着流畅的线条,我放慢了速度,多注意了几眼,当看到陌生又熟悉的车牌号时,失望浓浓地浮上眉间、心头。

失望过后,又是对自己的厌恶,明明利用了他,算计了他,还妄想着他会来找我。说不定他恨我都来不及呢。

上了红s丰田,照例与司机聊了几句,司机忽然说,“好像那人也是找你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宾士车主已下了车,朝我这辆车大步走来。

我让司机开车,奈何车子才发动,车窗已被敲了数下,我很想让司机不理会他的,但想了想,又摇下车窗,望着成亦城。

“有事”我冷淡地问。

他背对着路灯,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他的声音低低的,沙哑的,“准备离开了”

我点头。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流动着窒息的沉默。

成家动用一切手段把我离香港,一是恨极灿灿不是她的亲孙子,二是为了她的两个儿子。成亦城也算是帮凶吧,因为我数度拒绝了他的复婚建议。

昨天,他又来我的住处找我,他说,只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他会说服他母亲重新接纳我。

当时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既然大家都已撕破脸,也就索x破罐子破摔,成家早就与我没任何联系了,要断就断得gg净净,优柔寡断反受掣肘。就算我退后一步吧,但等待我的,又岂会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低声问。

我看着他,路灯投射在他身上,使得他的脸庞有忽暗忽明的y鸷,深吸口气,这个男人

对他的感观不再是单纯的前夫了,有对他的失望,却也有着愧疚与同情。

甩甩头,又恢复一贯的冷然。人都是自私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

就没必要再假惺惺地作同情者的角s。

一边摇上车窗,一边说:“我走了,保重。”

车子启动后,玻璃车窗隔离了一切探索。从此,天涯隔绝,永不相见。

来得早了点,天边也才刚冒出鱼肚白,天地间正处在朦胧复苏阶段。

在去机场的路上,在成家的点点滴滴,像电影镜头般,一一在脑海中放映,回忆最多的,仍是亦海。这个曾经讨厌过我,讥讽过我的男人,却最是让我无法忘怀的,也是最歉疚的。

是的,我对他确实感到歉疚。

我利用了他,仗着他对我的爱,肆无忌惮地利用了他。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随着柳云云经常跑妇产医院开始,我就知道,成亦城无法生育的事,尽早会曝光。

我原以为,成家人会因为这个而死死揪着灿灿不放,当时我想好的对策便是当年与成亦城签订的切结书,在法律方面,她是站不住脚的。但我没想到,为了达到目的,她会拿我身边的人威胁。

本来我已作好最坏的打算,但,事情出乎我的意料,却并不影响我的最终目的。没有血缘关系更能让我全方位拥有灿灿。唯一的缺点就是要与成家人全方位对立,凭借成家的势力,想要报复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是多么轻而易举。但,我知道只有有亦海在,我仍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我的计谋成功了,却没有过多的欢喜,我利用了深爱我的男人。

亦海

在心里默念着,想念着他的好,想念着他的笑,想念着他憨痴的笑,想念着他霸道又可爱的面容,只觉眼眶发酸,止不住的湿意汹涌溢出。

凌晨的街头,马路上没什么车,司机踩足了油门一路奔驰,过着飙车瘾。

窗外融于夜s的景物飞快闪于身后,曾热闹非凡的街头,也熄灭了璀璨的灯火,只余下两旁的路灯,清清冷冷又孤零零地绽放出孤独的冷光,衰弱地向路人展示着冰冷的忧郁。

从这里望出去,看不到绚丽耀眼的霓虹闪烁,望不到璀璨的灯海照耀,这里黑暗如水,黑暗汹涌澎湃地涌来,这片隐藏在黑夜里的天地,仿佛是被繁华遗弃在城市的边沿。

准备回老家看看,算算时间,父亲在去年就应该被释放了,而姐姐想到姐姐,心里又是堵得慌。

这个与梁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却一手肩负了拯救家人的使命,为了让妈妈有更好的医疗环境,为我让我这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她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而我,同是梁姐的养女,我却只想着自己,从未付出过一丝一毫。

也许,我会有今天,也是我的报应吧。

我的行李箱里除了平常用的衣物与用品外,还有一叠资料,那是我拜托乔一鸣帮我查的。

龙门情报网确实厉害,查到了我姐姐在中东的一切遭遇,很好,她总算苦尽甘来,有一个男人肯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只是,望着那个中东男人英俊却又冷酷无比的眉眼,又有些不安,我那温柔明媚却受了无数罪的姐姐,能否在他臂弯中得到她所期望的幸福

龙门的情报虽然准,但也并不是万能的,他们能查到梁家所发生的一切,却无法查到我和姐姐的真正身世。这也难怪,毕竟我和姐姐都是

在襁褓中就被带进梁家了,当初的一切人事物早已随着城市改革而变得面目全非,时代久远,再加上又不是本土人,能查到这么多信息,也算不错了。

“小姐,到了。”

我抬头,看着窗外,耳边依稀能听到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响,车外人流攒动,进出旅客并没有被时间所限制,急促的步伐涌动着繁华而孤清的冷意春节,大家都要匆忙赶回家呀。

付钱下了车,才走了两步,忽然一双灼热的视线直直地朝我s来。

下意识的,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我直直地把视线向某一处望去。

人流汹涌却又夜深人静的天地间,一个瘦高人影矗立在前方,深s衣物几乎溶于夜s,他静静立在那,与我隔着来往的人流,遥遥相望。

周围的人流似乎都远去,此刻各自眼里都只剩下对方。

我呆呆地望着他,眼里心里脑海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他是在等我吧”等我给他个说法,或是痛骂我的无情。

他望着我,眼角眉梢,却是一派的温和,没有被我利用后的不甘,怨恨。

他走向我,在我前方驻足。

我呆呆地望着他,嘴唇嚅动,却找不到话可说。

此时,天将破晓,黑灰s的天空,染上一丝炫白丽彩,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他一直望着我,却没有说话,我低头,眨了眨酸涩的眼,忽又抬头,冲他露齿一笑,“你来了,送我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伸手。

我强迫自己不许眨眼,不许躲避但,他的手却掠过我的头发,轻轻拨弄了下,把颊边的发丝掠到肩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触摸这么漂亮的头发了。”他感叹,“几点的飞机”

我呆呆地望着他,咬着唇,回答:“八点。”

他笑了笑,“还有点儿早呢。”

“不早了,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匆忙出错。”我说,望着他温和的神s,只觉凌迟般的疼痛袭向四肢。

“亦海”

“嗯”

“为什么不骂我”

“骂你做什么”

“我利用了你”若没有他在成家从中周旋,成家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而我,也是仗着他绝对会替我出头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杠上成夫人。

“你有吗”他偏头,唇角仍是温柔的笑意,“能为你做事,我感到很高兴。”他说,“这也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可惜的是,在你眼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辩解,可滚到喉间的解释自觉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低头,低低地道:“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也有错。”他声音忽远忽近,似陈述,似感叹,“我错在太过高估自己。”

“亦海,对不起”我哽咽,心痛歉疚的泪水落下。

他递了纸巾给我,拭了眼泪,“为了我,你肯定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吧”

他咧嘴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呆呆地望着他,他还笑得出来

这时,整个天地早已被灰白取代,天亮开了,黑夜已完全结束。可是,我即将下来的人生,是灰白,还是黑暗呢抑或是朝霞满天

“你

怎么会在这”

“等你。”

“等我又有何用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痴情就留下来地。”

“我知道。我只想再见你最后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知道你是这么的狠心。”他感叹,“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是否爱过我”

凝视他的双眼,也不过一会儿功夫,灰白的天空已变得明朗,看不出今天天气如何,但肯定不会是y雨天。也在这时,我才清晰地看到他的双眼,仍是一如以往的温柔。

我望进他的眸子,狠狠地点头。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就好。”然后狠狠揉我的头发,“时间不早了,进去吧。以后千万别再来香港了,也千万别被我碰到。”

“为什么”

“若下次再碰到你,我绝不会再心软放过你了。”顿了顿,他又加了句,“我会不顾一切把你绑到身边!”

我轻轻一笑:“我想,那时候,你估计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他皱眉,“说得也是。所以,只能便宜你了。”

我扯了扯唇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要结婚了,新娘子就是那天出现在报纸上的千金,婚期也已定下来了。以后,就算见到他,也会形同陌路。不应该怨他的,他是为了我才会由着成夫人的安排。成氏夫妇看似随和,一旦涉及面子问题,绝对会露出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上敌人一口才会罢休。

我能全身而退,已属万幸,只是,为什么目的达到了,心却有着凌迟般的痛

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我定定地凝视他,轻声道:“我走了。希望你忘掉我。”

他点头,“对,我会忘掉你的。”停了下,又说,“但前提是你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泪水再一次落下,不知是为即将人别而哭,还是感动于他的痴心。

清晨寒风凛冽,迎着来往的人流与噪杂,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分道扬镳。

再次回头,相互凝视,皆默然无语。

狠了狠心,我强迫自己转身,大步而去。

机场里的寒风依旧,行s匆匆的人影更衬托我的孤单与冷情。

灿灿在怀中睡得老香,望着他粉嘟嘟的脸,爱怜地亲了下,我想,我作出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只是,心里仍是不可避免地抽痛着,其实,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亦海说,感谢他在我怀孕时不动声s地照顾我,感谢他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还有更重要地话也没对他说,我爱他,不知何时,我就爱上了他,并深深地绝望地爱了。

晚爱 第二卷by可爱桃子 1…3

一切的一切,都过得缓慢,但也来得很快。

昔r的老家早已随着城市化的建设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在姐姐辛苦努力下,终被提前释放,如今,已回到山东老家足有两年时间了。

而姐姐,出乎我的意料,再次远赴中东,从此杳无音讯。

有关儿时的回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闪现在脑海里,那是快乐并痛苦的。

在一个晚春黄昏,踏着灿烂的夕y,我捧着鲜

花,来到母亲坟墓前,向她送上了迟了多年的鲜花及探望。

照片上笑得温婉的美丽女子,正亲切地凝视我。眼前又回忆到见到她的最后一眼,她用枯瘦的手抓着我,嘱咐我和成老太爷去香港,要我好好地生活,希望有一天,能找回姐姐。

母亲枯黄的脸成了我对她最后的回忆,直至照片上温婉动人的笑,才陡然惊觉到,母亲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超越的。

那时,饱一顿饿一顿的我,想到跟着成老太爷有好吃的,好穿的,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等我随成老太爷回到香港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丢下母亲,而自己却享福。又哭着求着老太爷送我回去。

老太爷冷冷地道:“现在才想起,是不是太晚了”他把一份报纸递到我面前,我颤着双手接过,上边写了什么我没有看到,只看到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妇人趴卧在地上,身下全是血。

成老太爷说,我随他离开后,母亲就跳楼自杀了。八楼高的楼层,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当场身亡。

原来,那时我才知道,母亲早就有了轻生之意,只是放不下我。

原来,母亲之所以要把我支走,是因为展靖姐姐的昔r恩爱男友,他把父亲送进监狱,把姐姐去中东做男人的情妇,仍是嫌不过瘾,最后又准备把毒手伸向我,母亲为了救我,这才出此下策。

而母亲的解救我的法子就是以她的生命终结,这个优雅了一生,幸福了一生,最终却被自己友好了多年的表妹背叛。

母亲的表妹金雅莉,我也见到她了,这个风光无限的市长夫人,却只剩下枯瘦的脸,及灰暗的眸子。

她第一眼并没能认出我,直到我自我介绍后,才猛然抓着我的手,问夏儿走了,我有没有见到她,她现在过得好吗

我轻轻推开她,冷然地望着她,这个在梁家败落时数度以恶毒的言语来刺激母亲的女人,如今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又有谁曾想到,梁家两个千金,却都不是梁家亲生。我和姐姐都是被人遗弃在医院里,被身为医生的母亲捡到。

金雅莉也从来不会想到,她花费力气拼死恶整的梁夏儿,却是她的亲生骨r。这个一手把姐姐推进黑暗深渊的女人,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是多么的崩溃绝望

而展靖

望着母亲温柔的笑靥,若不是金雅莉的恶毒挑衅,若不是展靖的穷追不舍,她是不会轻生的。

张开双手,把贴有母亲照片的墓碑拥抱在怀中,一如当年被她怜爱地拥在怀里的姿态。

虽然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但我仍会坚强摆渡到幸福彼岸。

这里没有我的家,但我会努力找到自己的家,努力地生活着。

又一个人拖着行李去了机场,和上次一样,孤孤单单地,没有祝福,没有欢声笑语。

跟在我身边的,仍是只有灿灿。

展靖送了我一程,这个终于报得大仇的男人,如今已是整座a城最有权势的男人,男人一旦被权势傍身,香车,美女,金钱,用之不尽。

但,他至今仍孑然一身。

他是弄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害姐姐背井离乡受尽磨难的最终凶手,更是间接死母亲的凶手之一。我理应恨他的。

,他瘦削落寞的脸庞却又让我唇边凝聚一抹冷然的笑。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仇恨可以让人变得强大,也可以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仇恨是把双刃剑,壮大了自己,折腾了别人。但,报复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所以,有了展靖的前车之鉴,我决不会把仇恨装进胸膛。

我是这么想的,父亲,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已回山东老家准备度过余生的父亲,记忆中风度翩翩高大俊朗的父亲,如今已被苍白的头发,微驼的背,布满皱纹的脸,粗糙的双手所取代。

十年的时间,多么漫长的数字,在这里,我看到了隔阂,拘谨。唯一不变的是,父亲对我的关心,及对姐姐的挂念。

“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父亲摸着灿灿柔软的头发,感叹着。

我愧疚着,若不是因为灿灿,恐怕还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一趟。

对于我的不孝,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我闲说了我们姐妹俩儿时的天真与淘气,然后,爽朗笑着,眼里有着一抹痛入心扉的回忆,我知道,那是对母亲的思念。

我也跟着笑,说了些安慰话,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的多么牵强。

晚上在父亲家里歇了一宿,却怎么也睡不着,新修的民房,宽敞,明亮,睡着也舒服,可,每每闭上眼,总会闪现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我。

只在父亲家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我又提着行李,再一次出发。

这一次,我是去另一座城市。从今往后,我要游遍祖国各处大好山河。

把这些美s,一一收进脑子里,再弄成铅字,美丽图片,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怕成夫人为了报复我那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主动离开台前,做了幕后旅游编辑兼写手。

我的工作任务便是游遍各个美丽山河,拍下各s美景,再以优美的文字告诉给所有需要的人,从中赚取稿费。偶尔写些内地杂志社俗称的豆腐块,挣点额外稿酬。负担我们母子一路上不算太差的衣食住行,有点儿困难,又不愿动用账户里的钱,最终,把目光放在行李箱里的首饰里。

拜我那有钱的前夫所赐,嫁给他两年,也捞了不少首饰,虽然款式过时,但名家出品的,质量不差,我平常选的款式也不算花哨,简单又经典,典当的钱还算满意。

我计划着,等灿灿满三岁时,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送他去好的幼儿园接受系统的教育。

如今,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供我消遣。

我以为,接下来的时间仍是在游行的途中,一直到灿灿满三岁为止,或是等我把典当首饰的钱花光就安顿下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流浪了大半年后,内地大多地方都处在炙猛烈y下,聪明点的都会找个避暑的旅游景点,四川的峨眉山,四姑娘山更不错,但,杂志社却临时下达一个任务,要我去三亚跑一趟。因为杂志社准备推出免费游三亚的福利计划,及为了回馈老客户,符合条件的写手也有可能一并参加。要我先过去了解一下行情,说不定我写得好,还会引发更多的旅游狂潮。

好吧,上头都下达了任务,只有整装行李,出发去矣。

我原定的计划是一个星期,但我没想到,这次的三亚之旅,让我之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爷地处热带,y光周年四季都散发着毒辣光芒,那边人也多,这次是带着刚x任务出发,不再是以玩耍的形式,害怕我一个人顾不到灿灿,便把他送到山东父亲老家,要他帮忙照看几天。

到了三亚,到底爱惜肌肤,可不敢到海里去游泳然后把自己晒成小黑炭。我最爱的还是自己这身白白嫩嫩的肌肤。

于是,我在三亚选择了离市区较远的亚龙湾酒店。主要是看中这里的环境,听说这里的沙滩很g净很好,人也不算多。早餐也不错,听说泳池也很g净,这才是最主要的,听说这里的房间都设有单独的泳池,可以一个人自由地游泳,太舒服了。

进入亚龙湾酒店,亚龙湾最美的是一个海湾,海水颜s有层次感,沙滩要比其他地方洁白些。

渐渐走近海边,迎面扑来盐咸的海水味,轻涌的浪涛像在轻轻细语,耳边倾听海浪轻拍沙滩的声音,咀嚼着海水咸涩的味道,这种美的壮观,让我驻足海边,在这里欣赏着海天一s的浩瀚,感受着海潮厚重的呼吸和狂热的心跳,让细细的海浪亲吻着我脚下的沙滩。

远方有游人在观光留影,小孩也在水里嬉戏,各种游泳圈颜射在夕y的照射下更加缤纷多彩,成群结队的海鸥在海面上飞舞着,卖弄着它们矫健的身姿。

光着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细细软软的沙子温暖地包围着我。一个人去沙滩上拾贝壳,捡沙蟹,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玩累了,躺在吊床上,海风轻轻地吹,阵阵凉爽从脚底蔓延,看着远方的一綫无垠的蓝天,平静温柔的蔚蓝海面,只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海映着灿烂的夕y,像无边无际的锦缎,悠悠地颤动着波光。湛蓝澄碧的海水从遥远的天际涌来,一排一排浪花浅棉棉地拍打着沙滩。

大海,真的很神奇。

它让人眼界辽阔,又让人思绪翻涌。

望着远方海天一线,在夕y下的海面,是如此的壮观,如此的美丽,忽然感叹万千。

人活于世,短短几十年,努力奋斗把自己当成赚钱机器,图的究竟是什么

成天忙着挣钱,还不如安心享受生活,享受大自然的给予。

晚上,换上泳衣,跳入房间附设的游泳池里游泳。自从生完孩子,还一直没有游过泳,先是天气有些冷,不敢下水,再来便是工作繁忙,又要带灿灿,好久没享受过了,这次趁度假一定要狠狠地玩个够才行。

游着游着,忽然撞到一堵墙,刚开始以为是撞到泳池的边缘,但后来不是

因为,墙不会伸出手来!更不会移动,更不会说话。

“你是谁”

我第一映入脑海的便是大惊失s,这才偶然想起服务员曾对我说过,这里的泳池都是连着的,尽量不要游到别人的地盘去。显然,我游到别的房客的地盘去了。

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准备再游回去。

但显然,那人却不这么想,居然扯着我的手臂,质问我:“既然来了,g嘛急着离开”

声音暧昧!

糟了,这家伙居然把我想象成旅途中随时都有可能与陌生男人

发生一夜情的随便女人了。

半年的旅游生涯中,见识了太多太多在旅途中陌生男女g柴烈火般得床秀了。估计这个男人也准备找个旅游的单身女子来一场免费床秀,是以,捉着我的手就是不放。

以前因为带着灿灿,倒不会有登徒子来s扰,这次却让我碰到这种又气又怒的事来,生怕他会纠缠不放,慌忙手脚并用挣扎开来,飞快地游到岸边。

游回岸边,又慌不择路地火速冲进屋子里,并把房门关上。

拍拍胸口,感觉好险,差一点就出糗了。

背后传来敲门声,我吓得一个激灵,可能是那男人还不死心,以为我是随便之人或是想与他发展个一夜情,我忙把门反锁,然后进屋找衣服穿上。

才刚踏出两步,便觉不对劲了这这,这根本不是我的房间。

尽管两个房间布置的都差不多,但格局不同,惨了,我游到别人的地盘去,还误把别人的房间错当自己的房间,这下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敲门声渐渐加剧,门外传来一个略为无奈的声音,“小姐,这是我的房间。”

我欲哭无泪,硬着头皮打开房门,“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当看到此人的面孔后,忍不住又惊呼一声,“是你”

对方的镇定功夫很好,闻言只是略微挑了眉毛,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是我。”

我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也反应不过来,这男人是聂辰,他,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你也来度假”

他唇角习惯x地噙着浅笑,“是啊,来度假,今天才入住的,你呢”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唇角弯弯的,“别告诉我,你也是来度假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游到你这边来的。一时慌不择路,又走错了房间。”不愿被他认作是故意接近他的女人,我作徒劳无功的解释,但并未收到任何效果。

我侧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他却一把捉住我的双手,在我的惊呼声中,把我拉进他怀里,邪笑一声,“既然来都来了,再回去岂不怪我不解风情”

我杏目圆瞪,挣扎,斥道:“你放手!”

“对于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放手了岂不可惜”他更加用力地搂我,并低身吻住我的双唇。

我又惊又怒,这男人,总爱自以为是。也是个被女人宠坏的男人,以为全天下得女人都喜欢他,为了得到他的青睐都要设计他似的。

我挣扎,怒道:“聂辰,你放开我,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随便女人。”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鼻息粗重地喷在我脖子上,双手急切地剥弄我身上的比基尼泳衣。

我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可他的力气却老大,任我怎样挣扎都没用,反而还激起了他的兽欲,他把我拉进卧房,然后把我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边制止我的挣扎一边脱我的泳衣。

我羞怒到几欲昏厥,他已是千人斩万人骑,脱女人衣服如脱自己的衣服一样,无论我怎样挣扎,都逃脱不了被他脱得赤条条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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