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1)

六朝云龙吟 未知 13582 字 11个月前

几个人围着程宗扬又踢又骂,“死奴才!还敢逃!”

“让你小子不长记性!”

“你以为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拳脚雨点般落在身上,这些打手训练有素,专挑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打。程宗扬上学时也打过架,可这会儿手脚都被捆着,只剩挨揍的份儿了。那帮人下手毫不客气,疤脸汉子一拳砸在程宗扬眼上,把他眼角打得裂开,鲜血直淌。

“小子,记起来了没有孙爷从盘江把你买来的,在丈五原就让你跑了。还偷了孙爷的东西拿去当!以为孙爷老虎不发威,是病猫啊——。”

程宗扬挣着身子,想躲都躲不开,这会儿工夫脸上又挨了一拳,嘴角都肿了起,来。他喘着气道∶“你……你们弄错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疤脸汉子狠狠踹在程宗扬肩上,“孙爷花十个银铢买的奴隶,竟然敢跑!五原可是我们戈三爷的地盘,你以为跑得了吗”

几个人围着程宗扬踢打了足有二十分钟,一通暴揍,打得程宗扬只剩下半口气,他浑身是血,额上、眼角、口鼻、臂、腿无处不伤,手指更是被他们的牛皮硬靴踩得几乎折断。

那个叫戈龙的独眼大汉一直没有动手,这时走过来,推开众人,一脚踢在程宗扬肋下。

“格”的一声,一根肋骨被生生踢折,程宗扬弓着身体,额头又是鲜血又是冷汗,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一刻程宗扬心里生出一阵恐惧,不管这些家伙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这会儿他们是真的要打死自己。

戈龙阴沉着脸道∶“疤脸,按规矩,逃跑的奴隶该怎么办”

疤脸汉子道∶“五原城的规矩,逃奴格杀勿论!”

“那好。”戈龙拔出长刀,寒声道∶“疤脸,那十个银铢你就当扔水里听了个响儿!”

程宗扬衣服被打得稀烂,口鼻淌血,心里升起一丝绝望。在这些人眼里,用来衡量生命的,仅仅是几个银铢,人命就和蝼蚁一样可以随意扑杀。可悲的是,自己死在这里,不会有一个人知道。父母不知道,紫玫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月霜她们也不会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会理会。自己就像一株野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黑牢里。

这不是程宗扬所希望的。

冰凉的刀锋停在颈中,戈龙森然道∶“死奴才,还敢逃吗”

程宗扬遍体鳞伤,肺中发出嘶嘶的气息。这会儿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想死。不想默默无闻地死在这个黑暗的囚牢。

他摇了摇头。

戈龙收回刀,喝道∶“疤脸!把印记给他烙上!”

孙疤脸拨开火炉,拿出一枝烧红的烙铁,“小子,记住了!你是孙爷买来的奴隶!再记不住自己的身份,孙爷活扒了你的皮!”

“嗤”的一声,三角状的烙铁落在程宗扬颈中,在他身上留下了表示奴隶身份的烙痕,空气中顿时弥漫出皮r焦糊的味道。

淙淙的水声在耳边回荡,浑身的肌肉都彷佛撕裂,骨体破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身体却像是浸在水中一般,又湿又冷。

不知过了多久,程宗扬睁开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他看不到任何物体的轮

廓,脚下空荡荡的,似乎是飘在黑暗中。忽然一声哀叫声响起,传入耳中时,已经微弱得几乎无法听到,彷佛是来自幽冥的鬼泣,又像是他曾经发出的哀嚎。

身体悬浮着,在黑暗中无力地摇摆。程宗扬动了动发胀的头颅,颈中一阵痛意袭来,彷佛燃烧的火焰在皮r间穿过。

程宗扬大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叫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久久未绝。程宗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双臂被绳索捆住,整个身体悬吊着,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看不到颜色的水一直浸到颈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水腥气。那水是流动的,不时有波浪微微掀起,泼在口鼻上,也浸住他颈中的烙伤。

程宗扬屏住气息,竭力把头抬高。自己就像被封在一口井中,当叫声回荡着消失,四周安静得彷佛置身坟墓。

伤口在污浊的积水浸泡下开始肿胀,痛觉也变得迟钝,断裂的肋骨在胸下不时传来刺痛。

程宗扬心里升起无穷恨意。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逃奴,暴打一顿后又烙上奴隶的印记,这是程宗扬生平从未受过的屈辱。

等我逃出这座水牢,非把你们一个个干掉!程宗扬发狠地在心里说道。牙关刚一咬紧,肿胀的唇角又传来剧痛。他却死死咬住牙关,任由痛楚像烈火一样在伤口蔓延。

愤怒和痛恨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头来自洪荒的野兽,在程宗扬胸中咆哮。

心底的仇恨耗尽了程宗扬的精力,他低喘着,感觉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离髁而去。

忽然头顶一阵响动,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水牢上方的孔d泄入。似乎是一道栅门被人打开,棱出吱呀的声响。接着程宗扬听到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小浪biao+zi,腰扭得真骚。”

程宗扬彷佛能看到那张疤脸上y猥的笑容。

“砰”的一声,一只陶罐掉在岩石上,摔得粉碎。一个甜媚而稚嫩的声音咯咯笑道∶“摸得人家好痒……罐子都摔破了。”

她的口音很奇异,吐字生硬,并不像程宗扬听过的六朝语言。

孙疤脸道∶“我再给你买一个!”

少女甜笑道∶“谢谢孙哥哥。”

“小嘴可真甜……过来让哥哥摸摸。”

少女道∶“曼儿最喜欢孙哥哥了。要曼儿陪你上床吗”

孙疤脸喜出望外,“真的!”

少女天真地说道∶“只要哥哥跟夫人说,让曼儿去陪哥哥,曼儿肯定乖乖听话的。”

孙疤脸顿时语塞,过了会儿悻悻然道∶“夫人养的摇钱树,怎么会便宜我”

少女语带同情地说道∶“是啊。”

“不破身子也有办法……”孙疤脸涎着脸道∶“用你的小嘴给我品品。”

“好啊。”少女快活地说道∶“哥哥带了香片没有”

“香片要那个干嘛”

“哥哥莫忘了,夫人鼻子好灵呢,上次有人摸了曼儿一把,就被夫人发觉,吊起来打了个半死。若是曼儿沾了男人那里的味道,夫人会打死曼儿的。”

孙疤脸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张口骂道∶“干不死的小贱人!嘴上说得好听,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天竺来的下贱胚子!忘

了祁老四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饿得半死……”

木栅“砰”的一声关住,孙疤脸恨恨锁上铁链,骂骂咧咧走了。

地牢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跳声越来越强烈。程宗扬竭力抬起头,看着头顶微弱的光线,忽然脚下一动,水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游动,身体长长的,彷佛一条光滑的绳子……那条生物游曳着盘在程宗扬踝间,然后钻进他破烂的裤脚,锲而不舍地往上游动。

程宗扬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

似乎在回应程宗扬的叫声,头顶的石板被移开,蜡烛的光亮从石隙间透入。接着木轮的轧轧声响起,头顶的轮盘绞动着,把程宗扬从水中提出来。

程宗扬浑身是水,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光着脚吊在半空。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都被水浸泡得发白,好在大都是皮r伤,没有伤到要害。他呛了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每次咳嗽又牵动断折的肋骨,痛得他倒抽凉气。

“是你”

一个纤美的身影立在面前。她上身穿着妖冶性感的紧身胸衣,下面是艳丽的长裙,裙腰低至胯骨部位,雪白的腰腹l露在外,在烛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舞姬遮面的轻纱已经除去,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她五官有着鲜明的异族特征,眉毛弯长,鼻梁高挺,睫毛又弯又翘,眼睛大而明亮,眸子是碧蓝的颜色。唇线柔艳而性感,唇角上挑,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娇媚笑意。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这个舞姬年纪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她的身材却远远超过她的年龄,尤其是她胸部惹火的曲线让程宗扬很是注目。那条自己擦过脸的r纱放在背包,这会儿也不知去向。

少女把程宗扬放下来,解开绳索。当酱脚踝时,那个湿滑的物体从程宗扬破碎的裤脚游出,竟是一条尺许的水蛇。

虽然程宗扬很欣赏美女玩蛇的节目,但第!次与这种冷血生物亲密接触,浑身的汗毛本能地都竖了起来。

舞姬却显得毫不在意,她随手捡起水蛇,扔回下面的水牢里,似乎只是1条不起眼的绳子。

惊魂甫定的程宗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少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好。”

程宗扬哑然,过了会儿才试探道∶“你还记得我”

少女碧蓝的眼眸在他脸上一转,娇俏地笑道∶“呆头鹅!”

程宗扬觉得自己很冤枉,当时台下围观的没有八百也有五百,比他更呆的大有人在。其实以程宗扬这种从国中时期开始,就长期接受成人娱乐节目的现代男性来说,无论是见闻的广博,还是自控能力远比这个世界的男人更强,只不过这少女的舞技太过有冲击力,才让程宗扬有些失态。

“饭没有啦。”少女指了指破碎的陶罐,然后把盛着清水的罐子递来,“还剩了点水。”

程宗扬接过水罐,“这是什么地方”

“是商馆的地牢。刚买来的奴隶都会关在这里。”少女道∶“他们说抓了一个逃奴,竟然是你”

程宗扬比她更莫名其妙,他揉着被绳索勒破的手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地会被人当成逃奴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程宗扬把自己的遭遇一

股脑告诉了少女,然后愤然道∶“就算那个逃跑的奴隶跟我长得一样,他们也不能拿我充数啊!”

少女已经明白过来,“没错啊,他们抓的就是你。”

正在喝水的程宗扬呛了一口,“呃”

“我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奴隶能逃出去的。”

程宗扬一愣,意识到自己被抓,并不是被误认为逃奴这么简单。

“你想,如果你做着贩卖奴隶的生意,偶然遇到一个遇过劫的外乡人,正好他又傻乎乎的,会怎么做”

程宗扬道∶“我很傻吗”

少女皱了皱鼻子,“不傻怎么会这么穷呢”

程宗扬泄了气,接着又气愤起来,就因为自己是个落难的外乡人,这帮人就敢把他抓起来,当奴隶卖掉——“这么胆大妄为,还有王法吗!”

少女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是王法”

“呃……就是法律……制度……人权……”在这个世界很难解释什么是法律或者人权,最后程宗扬还是放弃了,“唉,你是外族人,说了你也不懂的。”

看到程宗扬颓然的样子,少女笑了起来,“我知道。就是王的命令吧。也许别的地方有,但这里是没有的。”

程宗扬苦笑起来,他以为这里已经是六朝内陆,原来还是蛮荒之地。

也许是想到各自的遭遇,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程宗扬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他们买来的。”

程宗扬看着这个珠宝般精致的少女,嘟嚷道∶“他们运气真好。”

少女抚摸着红褐色的头发,“我叫阿姬曼芭娜。”

阿姬曼芭娜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人给她修一座泰姬陵吗

程宗扬振作精神,“我叫程宗扬。”

“程宗扬……”少女用生涩的口齿重复着他的名字,然后道∶“你的伤要紧吗”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断了一根肋骨,其他筋骨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在脏水里泡了这么久,程宗扬很担心伤口会感染。但在这个没有青霉素,也没有其他抗生素的世界里,感染也只好认倒霉了。

“还好吧。”

程宗扬用指尖碰触了一下颈中的烙痕,下意识地往阿姬曼胸口瞥了一眼。一条长长的项链从她颈中垂下,金色的坠子掉在雪白的r沟中。

阿姬曼俏皮地拉住胸衣,做了个外掀的动作,露出胸前雪滑的肉肉,“没有啦。”

程宗扬像被一个小萝莉褐穿嘴脸的怪叔叔,尴尬地移开目光。

阿姬曼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忽然道∶编很像一个人……”

“谁”

阿姬曼还没有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孙疤脸阴沉着脸打开栅栏,对阿姬曼说道;“戈三爷叫你。”

阿姬曼住了口,起身走出牢门。孙疤脸狠狠盯了程宗扬一眼,骂道∶“死奴才!”然后“砰”的关上木栅。

牢门外是一个深邃的岩d,阿姬曼雪白的腰肢在黑暗中轻轻扭动,柔美的脚步彷佛在舞蹈。拐了一个弯,她的身影消失了。

程宗扬有些怅惘地收回目光,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囚牢。这是一个天然岩d,有四米多深,洞口用手臂粗的

木栅封着。他试了试,发现这些木栅非常结实,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它弄开。岩d下方是他刚才待过的水牢,那里的水流非常缓慢,即使有缝隙,也不可能很大。

身上的水迹渐渐干了,刚才和阿姬曼交谈时被忽略的伤口开始传来痛楚。尤其是那根折断的肋骨,呼吸间彷佛刺在肺叶下方。

程宗扬捣住胸肋,牙关狠狠咬紧。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阿姬曼上去。但孙疤脸的眼神,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程宗扬想起那个青春已逝,美色凋零的女奴。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和阿姬曼一样的美丽吧。

地牢里辨不出时间,但寒意越来越浓,多半已经是深夜时分。处在这样的困境中,程宗扬的头脑却出奇的清醒。空气中冰凉的寒意浸入身鳄,体内那只气轮缓缓旋转着,彷佛永不止歇。

程宗扬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气轮旋转的部位。刹那间,他的眼睛彷佛被一道奇异的光束点亮,视野所及,他居然用“眼睛”清楚看到自己腹内的情形。

那是一片奇妙的空间,在肚脐下方寸许部位,弥漫着一团淡红色的物体。程宗扬无法了解那些红色的质地,它们就像一团云雾,在腹中柔和的缓缓滚动,捉摸不定。虽然看不到边际,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而凝聚不散。

在这团红雾中,有一只细小的白色气旋。第一眼看到它,程宗扬就想起银河的星图。无数微渺难以识别的晶芒汇集在一起,沿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的的气轮。

随着气轮的旋转,那些晶芒一边以缓慢的速度融合,一边从红雾中吸取出一丝丝细微的气息。那些气息是淡淡的黑色,虽然已经在丹田中沉寂多时,但心神一触,程宗扬仍能感到一阵心悸。那些气息中充满了愤怒、仇恨、狂热、凶狠、悲伤、不甘……程宗扬体内传来一声咆哮,那头从洪荒时就在血脉间垫伏的凶兽,再一次露出狰狞的撩牙。

程宗扬额角血管暴突,面孔扭曲,流露出极度的凶恶与杀戮慾望。如果孙疤脸或者戈龙在这里,程宗扬会毫不犹豫地撕裂他们的皮r,拆开他们的骨体,沥gan+ta们的鲜血,把他们撕成碎片。

正当程宗扬即将被心魔俘虏时,那只白色的气旋忽然扩张开来,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

那股气息化解了程宗扬心头的愤恨,贲张的血脉渐渐平和下来。气旋却没有止歇,而是透过那层无形的屏障,流入一条细小的通道中。

随着那股温暖的气流从丹田升起,程宗扬再次用“眼睛”目睹了一幕奇景。在他身体里面现出一条r眼可见的路径,带着白色的光泽,从丹田下方延伸到会y,然后顺着脊柱上升。

从丹田涌出的气流彷佛一道有生命的物体,在体内自发流动。随着真气的运行,一道又一道散发着白光的经络在程宗扬体内出现。

程宗扬听说过经络的概念,它们不同于血管、肌肉或者骨体,虽然无数典籍记载过人体经络,并且详细绘制出它们运行的路径,但在现代解剖学中却没有找到任何现实存在的证据,因此许多人认为经络并不存在,只是出于古人的臆想和虚构——科学不相信不存在的物体。

但在这一刻,程宗扬认识到它们是确实存在。因为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存在于自己体内的它们

。他像一个刚刚发现自己肚脐的孩子,好奇地观察着自己完全陌生的身体。

遍布于体内的一共有十二条上下贯通的主脉,十五条彼此交接的支脉,还有八条奇异的经脉,以及点缀在这些经络上的三百六十一处x道。

这些经络在体内交错连接,构成无数通道。从丹田散发出的真气,沿着经络自行运转。先从丹田下沉到会y,然后沿脊柱涟行,一直到颅顶,再从额头流过眉间,从鼻下经过顶在上颚的舌尖,流到咽下,顺着胸问的经络而下,经过一个周天的运转,回归到丹田那片淡红的雾气中,重新融入旋转的气轮。

随着真气的运行,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彷佛在重新滋长,绽放出源源不绝的生机。r体的疼痛似乎消失了,疲倦和饥渴不翼而飞。那种奇妙的感觉,让程宗扬几乎以为自己又获得一个崭新的生命。

在这个黑暗的囚牢中,程宗扬第一次触摸到生命的奥秘。

程宗扬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哲的遗惠。是他不惜耗费真元,为自己筑下修练的基础,使自己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越过最初的苦修,达到了内视的境地,亲眼看到自己体内的经络。

程宗扬所不知道的是,那些在战场上通过生死根吸取的无数死亡气息,经过这一路的颠沛损耗,剩下的,终于在这个奇异的时刻稳固下来,成为他真元的一部分。虽然微小,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第六章艳福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但程宗扬睁开眼睛,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身外的世界时,那支蜡烛已经烧去一半。

外面黑沉沉的岩d许久都没有声息,疤脸、戈龙、阿姬曼都没有再出现,像是把程宗扬遗忘在这个冰冷的地牢里。

程宗扬重新又试了试木栅。虽然身体脱胎换骨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但程宗扬也遗憾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比以前厉害多少。原本无法扳动约木栅,现在还是无法扳开。看来那种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变身超级高手的神话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实现。

程宗扬颓然坐倒在地。明天,也许自己会同样被推上木台,成为供人买卖的奴隶。不知道自己的交易价格会是多少,十个银铢还是二十个银铢

寂静中,一串清悦的声音响起,就像一串银铃,轻盈地跳跃着,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木栅外。

牢门打开,阿姬曼走了进来。程宗扬不祥的预感并未成真,她好端端穿着衣物,秀发一丝不乱,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瓦罐。

孙疤脸关上牢门,看着程宗扬“哼哼”冷笑两声。

等孙疤脸走远,程宗扬道∶“原来你是拿吃的去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9”

程宗扬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瓦罐。瓦罐里是蒸熟的粳米,虽然两个时辰前刚吃过足够四个人分量的饼食,这会儿肚子又已经空了。程宗扬拿起木箸嚐了一口,略微有些粗糙,但确确实实是可以入口的食物。

“咦——”阿姬曼讶异地说道∶“你的伤好了吗”

程宗扬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戈龙用靴底踩出的伤痕已经癒合大半,看上去彷佛完j如初,连污垢都消失无踪。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和嘴唇,那里的伤口也已经平复,只是按上去还有些痛楚。

这大概就是生死根的奇妙之处

了吧。程宗扬作了个鬼脸,“我的命太硬,他们打不死我。”

阿姬曼伸长颈子看了看,“还有一处。”

程宗扬摸了摸脖颈,那片烙印已经深入肌肤,摸上去凸凹不平。

“烙的是什么”

“是商馆的标记。上面是一只狐狸,下面是商馆的名称。”

程宗扬苦笑道∶“你看得真清。那两个字你也认得吗”

阿姬曼道∶“商馆每个奴隶都要烙上同样的标记。看得多了,就认得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也有烙印吗”

“没有。”阿姬曼微笑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标记”勰“这里。”阿姬曼挺起雪白的小腹,指了指肚脐中那颗圆圆的珠子,“他们给我装了脐珠,上面有商馆的名字。客人买了不喜欢,可以换掉的。”

那颗珠子嵌在少女圆润的肚脐中,微微鼓起,能看到上面镂刻的“白湖”二字。

程宗扬用力把这个名称记在心底。白湖商馆。

“很漂亮的珠子。”程宗扬道。

“他们本来要给我烙印的。只不过那时候我很小,他们说烙了印记,以后会变得很大。”

“也是烙在脖子上吗”

“不。是这里。”

阿姬曼分开腰带,红裙立刻从腰胯上滑落,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她翘起粉嫩的雪臀,指着臀沟内侧晶莹的雪r,道∶“女奴都烙在这里。”

程宗扬差点儿被口中的米饭噎死。鲜红的舞裙掉在地上,眼前是少女雪一样白嫩而光滑的躯体,白得眩目。

阿姬曼扭过脸,“你长得像一个人……”

这已经是阿姬曼第二次这样说了。程宗扬用力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迎向她的目光。

阿姬曼柔媚的嘴角弯翘着,像是带着一个娇俏的笑容,碧蓝的眼眸中却浮出一层水雾,“像我哥哥……”

程宗扬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自己竟然长得像天竹一人

阿姬曼做出另一个动作。她解开胸衣的系带,两只令人喷血的雪r立刻弹跳出来。然后她抛下胸衣,就那样光着身子投入程宗扬怀中。

“抱住我。”

阿姬曼身材像幼女一样娇小,头顶只到程宗扬下颇,茹房却丰满坚挺,紧紧顶在程宗扬胸腹处,充满了诱人的弹性。她伏在程宗扬胸口,身体微微颤栗。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再正常思考。程宗扬用力抱紧怀中那具赤裸的r体,yanju不安分地挺了起来。

好运就这样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吗程宗扬几乎不敢相信。少女纯真的表情让他不知道阿姬曼是在诱惑自己,还是仅仅出于天真——即使她的冒疋一个任人贩卖的女奴,也没有理由来诱惑自己。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奴隶。

一只柔滑的小手伸到程宗扬腹下,挽住他火热的yanju,轻轻摩巩着。阿姬曼在他胸口呢哝道∶“你好干净……”

程宗扬一路风尘仆仆,别说洗澡,连脸都没洗过。但刚才入定内视,真气运转下,使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如同新生一样洁净。

当阿姬曼在台上,表演性感的腰腹舞时,下面每个男人都转着同样的念头。程宗扬没想到,短

短几个时辰,自己就能梦想成真。

阿姬曼摸索着,分闻他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程宗扬心头一热,抱住阿姬曼滑嫩的雪臀,将她娇小的身体托起,yanju直挺起来,硬邦邦顶在少女下腹那条娇嫩的肉缝间。

阿姬曼扬脸看着程宗扬,唇角含笑,眉眼间却有着一丝难以索解的表情。

程宗扬看着她娇俏的面孔,低声道∶“你真美。”

阿姬曼唇角笑意绽开,犹如一朵带着宝石光泽的奇花,在这间y暗的地牢中绽放。她翘起白嫩的双腿,缠在程宗扬腰间,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一手扶在程宗扬肩头,一手伸到腹下,摸索着分开柔腻的下鳄,放在他的龟头上。

阿姬曼鼓励的动作使程宗扬慾火勃发。他抱住阿姬曼的美臀,yanju用力一挺,挤进少女微湿的蜜x中。阿姬曼身体猛然一颤,扶在程宗扬肩头的手指滑开,两手掩住下体。

程宗扬停住动作,“痛吗”

阿姬曼轻咬着唇角,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柔声道∶“再深一些……”

阿姬曼舌尖在皓齿间轻快跳着,略显生涩的口音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带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稚嫩涩意,使程宗扬愈发的心动。能与这样美丽的少女春风一度,就算自己长得像天竺人也无所谓了。

程宗扬两手托着阿姬曼的雪臀,yanju直挺挺c在少女分开的双腿间。紧密的嫩穴裹住r棒,龟头传来令人销魂的柔腻触感。程宗扬吸了口气,手指紧紧抓住阿姬曼的屁股,狠狠桶入那柔嫩的蜜x。

阿姬曼双手掩在下腹,雪白的r体软软地伏在程宗扬怀中,散发着花朵般香暖的气息。她身体又轻又软,柔若无骨,程宗扬yanju用力顶动着,越进越深,直到整根yanju完全进入蜜x。

湿湿的液体从少女x中淌下,程宗扬低笑道∶“舒服吗”

阿姬曼白蜇的颈子伏在他肩头,发出微颤的呼吸,没有回答。作为一个与网路同时长大的现代人,程宗扬和每个男人一样,浏览过犹如恒河沙数的影片,对各种技巧了然于胸,一直想找机会试验。这会儿如此漂亮的一个天竺舞姬主动投怀送抱,难得她身体轻盈,自己毫不费力就把她整个身子抱在怀中,于是程宗扬也不放开阿姬曼,就那样抱着她,两手分开她的屁股,上下扳动,用她的美x套弄着自己的yanju。程宗扬动作越来越快,少女双腿夹在他腰间,白嫩的r体抛动着,蜜x越来越湿,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阿姬曼整具身体都悬在程宗扬身上,她两手掩在腹下,赤裸的茹房贴在程宗扬胸前,上下滑动着。随着程宗扬动作的加快,雪踝上那串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当程宗扬又一次狠狠进入,阿姬曼那对丰挺的茹房像皮球一样被压扁,然后弹起,她原本伏在程宗扬怀中,r体的弹动使她失去平衡,上身顿时向后仰去。阿姬曼的r值显示出惊人柔韧性,她双腿缠在程宗扬腰开,腰身向后弯折过去,秀发几乎碰到地面。

阿姬曼的身体柔若无骨,腰肢反弓得超过九十度,仍没有丝毫勉强,程宗扬一面俯视着少女的r体,一边挺动yanju。阿姬曼那两只浑圆的茹房倒垂下来,像是要脱离身体一样在胸前来回摆动,不时撞在一起,发出柔腻的r响。她腰肢弯成弧形,脐中那颗明珠嵌在

雪白的肌肤间,闪动着迷人的珠光。

程宗扬浏览着阿姬曼的玉体,只见她两手掩在腹下,能看到手间一缕乌亮的耻毛,还有她指间……程宗扬动作猛然一顿,脸上流露出惊愕的表情。他yanju深深c在阿姬曼体内,少女细白的手指掩在两人交合的地方,指间淋淋漓漓沾满了鲜血。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连忙放下阿姬曼。那些湿滑的感觉完全来自于她下体的鲜血,经过程宗扬那一阵抽插,大腿内侧和臀沟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是处女”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阿姬曼年龄虽然不大,但身材发育得不输于任何成熟女性,尤其是她的茹房,肥硕而又充满弹性,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程宗扬下意识地认为她已经是破过身的女子,但眼前鲜红的血迹却告诉了他真象。

阿姬曼紧紧咬着唇,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扬脸看着程宗扬,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楚,接着却展颜一笑,用柔媚的声音说道∶“再来……”

程宗扬满心愧疚,如果早知道她是处女,自己该温柔一些,结果只顾着自己爽,却让她流了这么多血,他讪讪道∶“你休息一会儿吧。”

阿姬曼碧蓝的眸子一转,带着顾盼生姿的媚态,嫣然而笑。她转过身,四肢着地,伏在她褪下的衣裙上,柔声道;“你尽管用力好了。”说着她翘起雪臀,两手抱在臀侧,分开还在滴血的美x,然后妩媚地扭动起腰肢。

阿姬曼腰肢的动作柔媚之极,白滑的雪臀又圆又翘,充满诱惑地挺动着,香艳无比。滴血的嫩穴在臀间敞露着,彷佛一朵绽开的花蕾。

程宗扬从来不知道一个处女在破身时,可以表现得这样妖y。无论是她充满诱惑的动作,还是她的语言,都完全与他认为的处女毫无关系,更像一个y荡的女奴在引诱她的主人。

阿姬曼腰臀的动作带着性交和舞蹈的美妙韵律,令人血脉贲张。事实上她的腰腹舞就来自于性交动作,在天竺是供王公贵族们观赏的艳舞。她赤裸着身体,暴露着性器,妖冶地扭腰摆臀,一边道∶“主人,来干你的女奴……”

她是处女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程宗扬弯下腰,挺起沾染着鲜血的yanju,对着少女张开的蜜x,贯入她柔腻的嫩穴中。

程宗扬几乎怀疑阿姬曼流出的并不是鲜血,或者她根本不知道疼痛。无论他yanju怎么进出抽送,阿姬曼唇角始终带着一丝媚笑。她匍匐在程宗扬身下,一边用生涩的语言说道∶“主人,请享用你的女奴。”

“主人的yanju好强,像鹰集、像雷电……像雄伟的神牛……”

在这些话语间,阿姬曼不时会吐出一串梵文,其中几个不停重复的音节特别用力,程宗扬虽然听不懂,性慾却本能地亢奋起来。他在少女鲜嫩的蜜x中不停抽送着,火热的yanju彷佛一个浴血沙场的勇士,在阿姬曼白嫩的臀间来回冲刺。

阿姬曼一边媚声低叫,一边挺动着屁股,迎合程宗扬的进出,她的动作完全没有处女的痛楚和羞涩,熟练得彷佛性交过无数次。

程宗扬yanju勃起如铁,他不知疲倦地抽送着,最后搂住阿姬曼的腰身,将jy深深s入她体内。

程宗扬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r体,忍不住道∶“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程宗扬一边心里嘀咕着,还是处女就这么y媚,以后还怎么得了一边抱起阿姬曼,入目的情形,让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程宗扬一直用背入式与阿姬曼做爱,只看到她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带着笑吟吟的表情,以为她并不是很痛。这会儿搂起她,却看到阿姬曼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程宗扬有些心痛地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男人会在乎吗”阿姬曼仍在笑着,程宗扬这时却发现她的笑容如此勉强,表情中有着难以名状的凄凉和……恨意。

“会。”

程宗扬回答得很认真。阿姬曼没有开口,但神情间分明不相信他的回答。她平淡地拭去泪痕,然后翻过红裙,用红裙内侧抹去腿上的血迹,直到染红的肌肤恢复莹白。

阿姬曼并没有像程宗扬想像中那样扑到自己怀中,一边哭诉她所受的遭遇,一边说她如何如何欣赏自己,才以处女之身相许。她平静地清理着自己的身体,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些y辞媚声并不是她所发出的。

就这样,刚经历过一场莫名其妙的艳遇,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尴尬境地。程宗扬抓了抓脑袋,问道∶“你是天竺人”

阿姬曼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市场上的女奴虽然不值太多钱,但阿姬曼这样的尤物从来都是难得的珍品。程宗扬猜测她很可能是天竺贵族豢养的舞姬,不知为何会流落到五原城。

“他们买来的。”

“东天竺的女奴很多吗”

阿姬曼擦去身上最后一抹血迹,淡淡道∶“很多。”

程宗扬对这个贩奴生意很好奇,“他们怎么把你买来的”

阿姬曼重又露出她妖媚的笑容,嫣然笑道∶“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吃的,就被卖掉来换粮食。祁主人用两车稻米换了三十名女奴。路上死了一些,剩下的运到五原城陆续卖掉了,只剩下我。”

程宗扬想起那个色衰的女奴,“不是还有一个吗”

阿姬曼道∶“我不认得她。”

大概她们不是同一批的吧。经过下午的奔波,程宗扬对于这个世界的物价略有了解。一张无馅的素饼价格是一个铜铢,一斤稻米在两个铜铢左右,一车稻米大概两千斤,两车也不过四千斤,折合八十个银铢。也就是说,一名女奴的价格只是两个多银铢。即使考虑到运费和损耗,成本也低得惊人。

看到市场的天竺女奴标价三十银铢,处女六十银铢,程宗扬已经觉得很便宜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利润。难怪往东天竺的路那么难走,还总有人走。

程宗扬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被卖掉”

“主人为我开的价格是五十个金铢。”

程宗扬吓了一跳,五十个金铢相当于一千银铢,起码能买二十个漂亮女奴,或者五个半兽人战士奴隶。没想到阿姬曼的身份会这么贵。

阿姬曼笑吟吟道∶“现在只值五百个银铢啦。”

不是处女就降价一半,如果被商馆老板知道自己占了五百银铢的便宜……程宗扬干咳一声,“商馆的老板是个女人吗”

“是啊。这家商馆本来是她夫家的,但她丈夫很早就死了。”

原来是个寡妇。程宗扬摸

着颈后的烙印,恨恨想道。

阿姬曼穿好衣裙,又成了那个娇俏的舞姬,她用手指梳理着红褐色的长发,彷佛不经意地说道∶“你想逃走吗”

猛然听到这句话,程宗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想逃走吗”阿姬曼作了个手势,“离开这里。”

程宗扬心头一热,“怎么逃必牢门被铁链锁着,难道水牢有通往外面的道路

阿姬曼拿起盛饭的陶罐,从罐底取出一枚钥匙,轻松地打开牢门。

“外面没有锁,只要顺着路走就可以了。这会儿他们都在睡觉,小心一些,没有人会发现的。”

程宗扬小心地推开牢门,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地道,转弯处有一片微明的光芒,不知通向何方。他走了两步,却发现阿姬曼仍留在原地。

“来啊。”

阿姬曼摇了摇头,“我不走。”

“为什么”程宗扬不认为自己是个无比善良的天使,但这个少女已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把她一个人扔在地牢里,是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我带你一起走。别担心,我养得起你。”虽然程宗扬这会儿身无分文,连人都是别人的奴隶,但话说出来还是信心十足。

阿姬曼晃了晃小腿,脚踝上的铃铛立刻发出一串脆响,“这铃铛取不掉的,让他们听到,连你也走不了。而且商馆盯得我很紧,如果我也逃走,他们一定会全城寻找。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就是逃出去,也会被他们抓回来。”

“不行!”程宗扬固执地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如你先走,到了外面再想办法救我。”

程宗扬思索片刻,断然道∶“那我一个人走!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救你!”

第七章圈套

脚下的岩石又冷又硬,好在程宗扬鞋子早已经丢了,光着脚没有发出响声。他扶着岩壁,小心翼翼地走出山d。

洞口外面就是那间挂满刑具的石屋,这时里面空无一人,那个姓孙的疤脸不知钻到了哪里,竟然毫无防备。石屋的门没有上锁,程宗扬轻轻推开门,眼前是一片青石铺成的庭院,月光洒在上面,彷佛闪动着一层水光。

站在石阶上,程宗扬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这么轻易就逃了出来。他暗骂一声,这群废物!牢房看成这样,没有人逃跑才奇怪!

就在程宗扬踏入庭院的一刹那,背后“绷”的一声,传来弓弦震动空气的低响。一枝利箭从高墙上疾s下来,穿透了他的小腿。

戈龙手下一名汉子站在墙上,握着弓矢高声道∶“戈三爷!有奴隶逃了!”

紧闭的房门突然推开,戈龙、孙疤脸,还有下午抓他的另一名汉子同时跃了出来。孙疤脸挥舞着一柄弯刀,尖声道∶“别让奴才逃了!”

程宗扬一手按着小腿,跪倒在地,长箭贯穿了他小腿的肌肉,痛彻心肺。孙疤脸大步上来,一脚把程宗扬踢倒,踩住他的背脊。程宗扬重重撞在地上,已经癒合的肋骨又传来一阵刺痛。一片嘈杂中,他看到一个诽红的纤影从甬道出来。阿姬曼脚踝的银铃轻轻鸣响着,脸上带着奚落和不屑的表情。

程宗扬昂起头,嘶声道∶“为什么!”

程宗

扬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但他不是傻子。自己能这么轻易逃出囚牢,只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故意让自己逃跑。给自己打开牢门的阿姬曼并非是帮他,而是他们的同谋。可程宗扬不明白,他们费力耗时地把自己抓进来,严刑拷打,迫使他承认自己是逃奴,为什么又故意让他逃走

“因为这样他们才有理由杀死你。”阿姬曼轻盈地走过来,“你知道,在商馆里面,奴隶是不能随意损坏的,但逃跑的例外。”

盯着这个明媚的舞姬,程宗扬齿问涌出一股血腥味。

阿姬曼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最恨你们这些男人。你们下流得像路边的野狗,贪婪得像食腐的兀鹰,肮脏得像老鼠。”

程宗扬咬牙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是施舍吗用你的处女之身向一个被你害死的人施舍”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