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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云龙吟 未知 13795 字 11个月前

,也只有区区san+ji的修为。

没有人知道月霜因为寒毒到底吃了多少苦。只要能治愈寒毒、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是那个混账,自己只想从他心头采一点血,却被他……

我要杀死他!

月霜在剧烈痛楚中咬紧嘴唇。

喝光他所有的血!

这是月霜失去意识前,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毒渐渐退去,手脚开始恢复知觉。月霜手指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衣服表面结了厚厚一层寒霜,发际的冷汗凝成冰晶,握在手中却暖暖的,似乎体表温度比冰还要低。看来有一天自己可能真会整个人化成一座冰雕。

一个细微铃声忽然响起,像跳跃一样,瞬间移近丈许,在远处岩石后停下。月霜握住长剑,体内仍空荡荡的,真气无法凝聚。

片刻后一个人影从岩石后冒出来,看到自己先是一愕,然后满脸堆起笑容,摇手招呼道:“嗨!”

竟然是那个混账!

程宗扬小心走近两步,“怎么就你自己敖老大他们呢”

月霜一言不发,握剑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她做梦都想追到这个混账,把他碎尸万段;这会儿他就在眼前,自己却还要……担心被他侵犯!

程宗扬见她不回答,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喂,敖老大都跟你说了吧你说这事……”程宗扬摇头叹气,“谁能想到六扇门里会有黑魔海的j细呢”

月霜说话了,只有一个字:“滚!”

“喂!月丫头,我救了你一命,你还这么凶好吧好吧,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但也不能完全怪我吧谁让你给我服用那么霸道的c药呢”

月霜咬牙道:“那不是c药!”

“你有没有一点人体知识啊”程宗扬理直气壮地说道:“扩张血管,加快血y流动,造成人体某一部分充血——就算它本来是治心脏病的,照样能当c药卖!”

月霜气恨地抬起手弩,程宗扬连忙去躲,却发现她用了几次力,甚至连弦都挂不上。

程宗扬心里一软。再怎么说这丫头是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和自己有关系的,和初恋差不多。草原的星空、帐篷、青草的气息,还有她身上处女的香气……自己想忘也忘不了。

这会儿小美人儿靠着一块大石头坐在地上,带着雪隼标记的黑色佣兵服扯开一处,隐约露出里面的皮衣,虽然没有皮甲坚硬厚实,但更轻便灵活。只不过她精神看起来不大好,脸色像是大病一场、苍白如纸,一缕发丝从脸侧垂下,半掩着长长眉梢,上面结着细细白霜。

程宗扬恍然大悟。“你寒毒又发作了”

月霜放弃拉弦,捡起一块石头朝他掷来。程宗扬伸手接住,果然石头上一点力道都没有。

“喂,我跟你说个事!”程宗扬连忙道:“我遇到一个姑娘,身体症状跟你很像,好像比你还重。我发现有办法治疗,真的!”

月霜停下来,手指微微发抖。

“你别误会啊,当然不是从心头刺血那么暴力,不过我给她治了一下,她感觉好多了,说身体里面暖融融的,从来没有那么舒服过。”

月霜沉默片刻,“怎么

治的”

程宗扬表情变得古怪,“我发誓,我说的没有一句假话!但你听了别生气啊。”

程宗扬咳了两声,“其实,我就是和她睡了一觉……”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迎面飞来。

“混账!满口谎话的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为……为郑捕头报仇!”

“喂!郑捕头是被姓泉的害死的!”

“我才不信!泉姐是六扇门的捕头,怎么会害死同僚!肯定是你这该死的无耻小人!”

程宗扬被石头打得东躲,忍不住大叫一声,“新罗biao+zi!滚出来!”

一具苗条的白美r体从岩石后出来。她长发挽起,腰肢间束着一条鲜红衣带,腰带左侧挂着一柄长剑,右侧悬着一面六扇门铜牌,但她身上只有一条衣带,除此之外就是光溜溜的玉体。

她鼻间戴着银环,脸侧挂着细链,两团高耸雪r沉甸甸地晃动,茹头银铃一坠一坠,雪白大腿间隐约能看到鲜血的痕迹。

月霜脸顿时胀得通红,朝程宗扬瞪眼道:“卑鄙!”

程宗扬两眼冒火,大叫道:“我干!你怎么光着出来了!快把衣物披上!”

“凑啊哟!”

那女子清脆地答应一声,打开手中提的衣衫披在赤裸胴体上,却是一件红色滚边的捕快服。

那件捕快服比一般上衣略长,宽松下摆正好遮住圆翘雪臀。剪裁合体的黑衣贴在她凸凹玲珑的玉体上,虽然掩住赤裸肌肤,却将身体优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泉玉姬一直戴着面纱。月霜怔了一会儿才认出这张略显陌生的面孔,失声道:“泉姐!”

程宗扬道:“看不出来吧其实她是坏人!你不相信我,让她自己说!”

“凑啊哟!”泉玉姬毫不迟疑地说道:“奴婢是黑魔海的御姬奴,十年前加入六扇门。因为屡破大案,积累功劳升至捕头。这次奉命将六扇门在广阳的人手一网打尽,杀死郑九鹰等人。本来还要全歼雪隼佣兵团的人,但被英明神武的老爷识破,没有得逞。”

说着泉玉姬屈膝跪下,叹声道:“奴婢见过老爷!”

她朝着程宗扬伏下身子,蔽体的捕快服向上滑去,浑圆雪臀正对月霜l露出来,白生生的臀r并在一起,能看到臀r间殷红的血迹。

月霜怔怔道:“你……受伤了”

泉玉姬道:“奴婢刚被老爷采了花。就在前面的石头上,老爷用大r棒给奴婢开了苞。老爷的大r棒好厉害,奴婢流了好多血,连石头都染红了……”

程宗扬尴尬地嚷道:“你有病啊!连这都说!”

“被老爷采花是奴婢的荣耀……”

“闭嘴!”

泉玉姬乖乖闭嘴。程宗扬讪讪道:“她是新罗人,跟咱们不一样,被人骑了还觉得主人很强,然后想那么强的主人来骑自己,就觉得自己挺光荣。”

泉玉姬莫名其妙地说:“难道不可以吗”

程宗扬无奈地说:“看到了吧月丫头,要不是我,你和敖老大早就被她给骗了。”

月霜咬紧牙关,然后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这你都不信”程宗扬叫道:“我信用有那么差吗”

“她跟你是一伙的,

当然会向着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不跟你废话了!看你身上的霜,不怕冻死啊!”程宗扬说着走过去。

“别过来!”月霜一把拔出长剑。

“哈!”程宗扬叉腰叫道:“告诉你,我早就神功大成,无敌天下了!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月霜长剑一横勒在自己颈中,咬牙道:“你不滚,我就死给你看!”

小美人儿虽然连握剑都吃力,目光却无比坚毅;剑锋贴着雪白玉颈,让人无法怀疑她的坚决。

程宗扬往后退了一步,愣了一会儿指着她叫道:“要不是我答应师帅要照顾你,我才不管你死活呢!算你狠!冻死活该!”

程宗扬转身就走,一边放出真气在窍阴穴的魂影狠干一记,气道:“贱货!还不快滚!”

“凑啊嗽!”泉玉姬摇晃着屁股爬起来,掠过岩石。

程宗扬停下脚步,回头道:“喂,你小心点,黑魔海的人已经盯上你。师帅不在了,你去江州找星月湖的人吧。他们是你父亲的旧部,师帅遇难之后就一直在找你。”

月霜咬牙道:“你还有什么j计,尽管施出来!”

“c!去死吧!”

第六章火焚广阳

程宗扬憋了一肚子气,迈开大步在峡谷中狂奔。

下午调息之后,被苏妖妇还阳诀击伤的经脉已经完全恢复,又吸收六扇几名门高手的死气,丹田真阳充溢,浑身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开始程宗扬还小心看着乱石,步子不敢迈得太大。随着真气在经脉中运转,情不自禁地越奔越快,足尖在石上一点,身体就平空拔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弧线,每一步都轻松跃出丈许距离。

身体倒没有轻盈如燕的感觉,更接近于一头精力十足的豹子,强猛有力。四肢充满力量,无论肌肉力量还是身体的反应速度都臻至巅峰,完全是一种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

程宗扬张开双臂,夜风在腋下呼啸而过,宛如飘飞的双翼。体内真气运转自如,似乎只要自己愿意就能随心所欲地一直狂奔下去,没有任何山峰能阻碍自己的脚步。

真气从小溪变成大河,在经络中奔流。一股气息涌上喉头,程宗扬禁不住放开喉咙大吼一声。

吼声从丹田直冲而出,与经络中真气运转相互应合,气息雄强浑厚,犹如一条怒龙昂首咆哮。

山顶的游婵闻声脸色大变,握着尖刀的手掌不住发抖。

雪隼佣兵团众人已经赶至山口。听到谷中吼声,冯源打个哆嗦,敖润沾血的衣物扒到腰间,浑身纠结的肌肉鼓胀着,叫道:“硬手来了!你们快走!”说着自己返身朝谷中奔去。

老张叫道:“敖队长!你去哪儿!”

“我去瞧瞧月霜!”敖润骂骂咧咧道:“妈的!那个倔丫头!”

月霜靠在石上,惊雷般的吼声滚滚而过,令人心神俱震她手指颤抖,几乎连长剑也无法握紧。

泉玉姬惊访地张大眼睛。她与程宗扬对过一掌,从他显露的水准判断修为至少比自己低了一级,但他真气却出乎意料充沛。这声大吼声震四野,在山谷中久久不绝,仿佛拥有无穷精力。

无论他言语中怎样流露出对黑魔海的敌意,身上的太一经却货真价实,因此泉玉姬虽然

知道自己受骗,仍把他当成教中大有来头的人物,只是因为某种自己不知道的缘故才与剑玉姬为敌。

难道仙姬控制所有外围教众,权势太大,教主亲自派出这个诡秘男子来分仙姬的权吗

吼声止歇,回声仍在谷中回荡不绝。程宗扬只觉浑身气息顺畅无比,神采飞扬地叫道:“新罗贱人!怎么那么慢!快点!”

“凑啊哟!”

泉玉姬加快脚步。她只穿了一件捕快上衣,跑动时下摆飞起,露出白生生的腰腹和双腿。

“把衣服解开!给老爷l奔!”

“凑撕么呢达!”

泉玉姬解开衣衫,赤裸着雪白r体,只剩下腰间一条鲜红衣带,在谷中乱石间奔走跳跃。她紧紧跟在程宗扬身边,两团白光光的雪r像r弹一样跳动,银铃在乳尖抛动,纤腰一扭一扭;圆翘的大白屁股随着两腿开合,一上一下地抖颤着,妙态横生。

程宗扬索性放出真气,将截阴穴中的魂影双腿扯开,用一缕细丝般的真气在魂影腿间像钓鱼一样扯动。女捕快雪臀抖动得愈发剧烈,刚开过哲的艳x在股间不断开合,洒下星星点点的淫水。

程宗扬抓住她白嫩臀r,不客气地揉捏着:“这叫怎么”

“欧都依盼!新罗女人的屁股!”

“很嫩嘛。”程宗扬道:“泉biao+zi,刚开苞还能跑这么快”

“内也!老爷刚采过奴婢的鲜花,在奴婢的鲜花里s过,奴婢已经不觉得疼了。”

这么s!程宗扬从后面摸住她肥嫩雪臀,在她密处捏了一把。

“哦泥……”

泉玉姬ngjiao起来,脚步踉跄着,屁股不住抖动,喷出一股汁液。她魂影被主人搞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泄起身来。

程宗扬带着赤裸的艳奴越过瓠山,折而向南在旷野中长驱数十余里,一口气奔到那条通向大江的支流旁才停下脚步。

月过中天,岸旁佣兵团扎营的痕迹还在,河水载着月光银波滔滔向南。程宗扬长呼一口气,这趟狂奔下来只觉浑身舒畅,没有半点疲倦。他目光在河滩上扫过,忽然张大嘴巴。

那两个纤美字迹被人抹掉,还泄愤似的踩了一个脚印。脚印小巧玲珑,除了小紫还能是谁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哀叫一声,“我干!”

小紫让自己在河边等她,自己却溜了一大圈。可以想象小紫从水里出来没找到自己会有多生气。那死丫头高兴时总给自己找事,如果她不高兴……

程宗扬抱住头,她不会气得不理自己,一个人走掉吧

“贱人!给我过来!”

“凑啊哟!”泉玉姬赤条条掠来。

“你不是会追踪吗看看这个脚印!”

泉玉姬弯腰仔细看了片刻。“这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留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她左右看了一会儿,有些讶异地说:“除了这个脚印,她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奴婢看不出来她往哪边走了。也许……”

泉玉姬抬头看着眼前河流,有些迟疑地说道:“她可能到了河里。脚印一旦入水,痕迹和气味都会被水冲走,没有办法再追踪了。”

程宗扬沉脸道:“不用找了!我知道她去哪儿了。”

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火光,程宗扬喃喃道:“死丫头,你真狠啊……”

镇,狭小的广阳城挤满各地商人和他们雇佣的佣兵。惊慌的人群纷纷出门,有些押运货物赶紧离开,有些赶去救火,当然还少不了趁火打劫的蟊贼。

城中人声鼎沸,敖润扶着月霜挤在人流中离开广阳城东门。一群佣兵汉子推挤着,边跑边道:“真出鬼了!草料场好端端地会烧起来!”

“草料场的马老板这次要破财了!”

“指不定是得罪谁了吧”

“这事儿邪门呢。”有人道:“隔壁双虎佣兵团有几个赶去救火,结果刚进去就被鼻青脸肿地丢出来——听说里面有妖精出没。”

“胡说!磐山佣兵团也有人去了,他们见着的是个仙女,长得跟观音菩萨身边的玉女似的,手一指,天下就掉下一团火来。我看马老板八成是缺了大德,遭天谴了。”

“什么妖精、仙女的,我看还是江湖人干的。嘿嘿!红狼佣兵团这回可没少捞,大包小包弄了不少。”

程宗扬也挤在人群中着急地四处张望。大火既然是从草料场燃起来的,火势最大的应该就是草料场,但这时城中各处都冒出火头,半个广阳城被映得通红,人叫马嘶响成一片,盈沸翻天。天知道死丫头这会儿在什么地方。

不过程宗扬有种预感,无论自己朝哪个方向走,死丫头肯定都会在前方等着自己。换句话说,只要她愿意,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程宗扬脚步越来越快,忽然他停下来抬头看着城楼上俏影。

小紫坐在城门上方的城堞间,拿着一把葵花子一边嗑着,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满城人流。眼睛一眨一眨,充满天真神态。

望着她精致如同宝石的面孔,程宗扬脚步像钉住一样再也无法移动,身边的人流仿佛远去,天地间只剩她寒星一样的明眸。

虽然知道死丫头没那么容易死,但看到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程宗扬喉咙干得仿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却酸酸的,很软。

良久,程宗扬喉咙动了一下。“死丫头,我知道你很生气,但也不用把城给烧了吧”

小紫吐出两片瓜子皮,翻了翻眼睛,“要你管!”

终于听到她的声音,程宗扬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飞身冲上城楼,挨着小紫坐下,涎着脸道:“给我一点。”

“不给!”

“真小气!”程宗扬悻悻道:“你身上一个铜子都没有,从哪儿买的”

“从她手里抢的。”

程宗扬低头一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蹲在城门边揉着眼睛呜呜哭泣。

“这么小你都下得了手太恶毒了吧”

“大笨瓜!”

火光冲天而起,在半空飞舞摇曳,照得小紫白玉般的面孔时明时暗。明亮时,她精致面孔宛如纯洁的仙子;火光暗淡下来,她长长睫毛在眼上投下浓重阴影,仿佛一个艳丽无比的小恶魔。明暗交替间,小紫的形象也不停变化,但无论天使还是恶魔,都与自己近得无法分割。

程宗扬望着周围火光道:“你真有本事,一个人点了这么多火。”

“人家才没有放火呢。”

“那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小紫说

:“人家衣服湿了,生了点火烤衣服。谁知道广阳城坏人这么多,趁机到处放火。”

“哇,你烤干衣服不会是把整个草料场都烧了吧”

“这样才干得快。”

一丝淡淡香气飘来,让自己想起那晚她唇舌香甜的气息。小紫看起来好了很多,但脸色白净得仿佛透明。想起她曾经失去大半鲜血,在自己怀中昏迷不醒仍努力吐来气息,程宗扬心里就隐隐作痛。

程宗扬拉住小紫的小手却被她甩开。程宗扬再接再厉,被她甩开三次,终于小紫停下来不再甩开。

程宗扬得意地说:“你瞧,我脸皮是不是越来越厚了”

小紫踢了他一脚。“你敢扔下我,自己跑掉!小心我今晚让雪雪变身,钻到你被子里面!”

“小贱狗不是死了吗”

“哪儿有我只是斩了它的魔身,拿它的血祭祀。它本体还在岛上,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了。大笨瓜。”

程宗扬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手,心跳渐渐加速,“喂,死丫头,我们再亲一个!”

“才不要!”

“就亲一下……”程宗扬一脸无赖地挤过去。

小紫推搡着,忽然停下手狐疑地抽抽鼻子。程宗扬暗叫不妙,来不及张口解释,小紫一记粉拳就打了过来。

“好啊!我怕你等久了,不等伤好就游出来,你竟然在城里找妓女!”

“误会!绝对是误会!”

“砰!”程宗扬右眼结结实实挨了一拳,顿时眼冒金星。

小紫收回拳头,气鼓鼓道:“好吧,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程宗扬捂着右眼,刚张开嘴,左眼又挨了一拳。“哎哟!死丫头!你不是让我解释吗为什么还打”

小紫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很生气!”

“好吧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程宗扬把两天来的经历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小紫哼了一声,“真的吗”

程宗扬举起右手,“我如果骗你,往后天天跟雪雪一起睡!”

小紫指尖按住嘴唇,目光一闪一闪,“魂丹……好古怪的东西。”

“可不是嘛。那贱人修为很强,如果不是魂丹也制不住她。”

小紫美瞳微微一瞬,“她这会儿在哪”

“她给六扇门的人报讯,现在大概在赌坊。”

小紫抛掉瓜子,拍了拍小手,轻盈地从城头跃下。

程宗扬急忙跟上,“小心点!你身体还没好!”

赌坊在城西,离广阳东门隔着一整座城。这会儿城门被骡马、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程宗扬指了指旁边小巷说道:“来,我背你!”

“不要!”

“给点面子好不好”

“呶!”小紫俏生生递出小手。

程宗扬连忙接住,“姑娘恩典,小的受宠若惊!”说着夸张地一躬身,“这边请!”

小紫娇俏地皱了皱鼻子,“算你了。”

两人手拉手走进小巷。带着火星的气流从身边飞过,空气中充满火焰炽热的气息,人群惊惧的叫喊声不住传来,没有片刻安宁。然而拉着小紫纤软小手,程宗扬心头一片宁静。

飞腾的火焰在两旁舞动着,房屋仿

佛在火中扭曲变形。叫喊声渐渐远去,只剩下木材在火中毕毕剥剥的碎响。程宗扬握着小紫凉滑的手指,喃喃道:“真像做梦一样……”

小紫扮了个鬼脸,“大笨瓜!”

“喂,你有没有做过一种梦——自己突然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和自己经历过的完全不一样。”程宗扬低声道:“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你想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又害怕被它吞没,失掉自己的一切……你会怎么做”

小紫偏头问:“梦里有没有我”

程宗扬唇角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大声道:“有!”

小紫扬起下巴,“只要梦里有我,我才不管你做什么梦呢!”

“喂,我做的梦很好玩,你想不想听”

“往后慢慢给我讲吧!”小紫飞身朝小巷燃烧的深处掠去。

“小心!”程宗扬追上去拉住小紫。再往前就是火场,自己没有信心能踏火穿过去。他用呵哄的口气道:“在这里看就好了。”

小紫望着烈火道:“每朵火焰都不一样,真好看……”

程宗扬手指张开与小紫十指相扣,低声道:“死丫头,我发现我变坏了。你瞧,你把整个城都烧了,这些房子、货物,还有人,都被你害惨了……”程宗扬耸了耸肩,“可我一点都不在乎。”

小紫笑盈盈道:“我不在乎。可你真不在乎吗”

程宗扬叹了口气,“也许我永远也不能变成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比如那个姓泉的,我要杀死她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但我就是狠不下这个心。不像你爹爹晕血,连杀j都不敢看。我杀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第一次杀人时,什么激动、兴奋、愧疚、恐惧……一点古怪感觉都没有。”

“真是奇怪……”程宗扬道:“好像我杀过一辈子人,早就麻木了。但我真不想杀人。我觉得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谈判比打打杀杀强很多。”

“假圣人。”小紫笑吟吟道:“好吧,只要我心狠手辣就够了。”

“不行。”程宗扬认真说:“我想过了,我要变得比你爹爹还要厉害,天下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害怕!我得到的东西不用再担心失去。”

程宗扬抱住小紫,在她耳边发誓一样说道:“我喜欢的人不会再受到伤害。你是我的人,谁敢欺负你,我要他后悔到下辈子!”

“大笨瓜……”

“真的!”

小紫扬起脸露出一个美丽绝伦的笑容,“你才不会变成那样呢。”

“行不行,看行动!”

说着程宗扬抱住小紫,毫不客气地一口吻了下去。

小紫没有挣开自己,就像那晚在江中一样,自己亲吻着她柔嫩唇瓣,呼吸中充满她香甜气息。

少女香软身子贴在怀中,感受着自己胸腔内强壮的心跳声。

忽然小紫抬起头,远处一座三层木楼在烈火坍塌,折断的梁柱溅在火中,无数火星飞腾而起。

小紫眼睛在火光中闪闪发亮,“好漂亮……”

飞舞的火星宛如漫天烟花,程宗扬望着升腾的火焰,心想:不知道宋国有没有烟花作坊如果有的话,自己要买一批上好烟花,在海边放给小紫看。

势蔓延过来,小紫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惊喜地望着四处升腾的大火;发丝飞舞着,精致面孔在火光下犹如洁白花瓣。

程宗扬拥着她柔软身子,小声道:“死丫头,你又发育了。”

“讨厌!”小紫踩了他一脚,推开他朝火焰掠去,一面洒下银铃般的笑声,“长熟了好给你吃啊。”

“哇!死丫头,你说真的!”

“大笨瓜!”

街头的人流越来越拥挤,所有人都争相从城门逃离。飞腾烈焰中,两个人影手拉手在小巷漫步,将身影留在这座大火肆虐的城市中。

游婵的赌坊在城郊,没有受到大火波及。见到程宗扬进门,游婵松口气,“上忍可回来了,”程宗扬道:“姓泉的呢”

“在后面,刚回来。”她小声笑道:“我瞧泉捕头走路样子有点怪怪的呢。”

程宗扬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眼睛真尖。她在山里刚被我开过苞,现在算是女人了。”

“恭喜大爷。”游婵拍了拍胸口,“奴家这回可放心了。”

程宗扬笑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游婵咬着他的耳朵道:“还不是那个泉捕头……我从没见过那么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六扇门的人被她杀了,谭二哥也被她杀了,我心里一直悬着,不知道她是哪边的,说不准她什么时候一翻脸连我也杀了。现在她上床服侍过大爷,成了大爷的女人,我这心才放下来。”说着她拥住程宗扬的手臂媚声道:“大爷有了新人,别忘了我这旧人……”

“一个女奴,你若喜欢,留给你使唤好了。”

游婵笑道:“奴婢可使唤不起。”

程宗扬道:“仙姬送我的礼物,我拿了也用了。现在广阳烧成这样,我就不待了。”

“天已经快亮了,上忍不如休息一日……”游婵用茹房摩擦他的手臂,媚声道:“让奴婢好生陪上忍睡一觉。”

程宗扬心知肚明,游婵暗杀计好的事被自己撞到,落了件天大的把柄在自己手里;殷勤陪自己上床一方面是感激自己替她遮掩,一方面也是想讨好自己这位供奉,好多个靠山。这女人体态风s,如果不是还有个死丫头,跟她打一炮也很happy,可惜这会儿只好割爱。

程宗扬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若跟你睡一觉,只怕明天我也不舍得走了。说不定我过些天又回建康,大家见面的机会更多呢。”

好不容易说服游婵,程宗扬提声道:“泉捕头!”

戴着面纱的女捕快闻声过来,道:“老爷!”

“事情都办完了吗”

“已经处理完了。”

“那好。”程宗扬透出一丝真气,往窍阴穴的魂影脑后一击。

泉玉姬身子一震,无力地跪坐下来,眼中失去光彩。

程宗扬钻进车厢,小紫靠在软垫上,正在解一只银制的九连环。他把昏迷的泉玉姬扔在车内,一边道:“这车不错啊。”

小紫头也不抬地说:“捡的。”

“骗鬼啊。”

“我从别人手里捡过来也有错吗”

“那叫抢好不好!”

小紫把解开的九连环扔到一边:“随你怎么说吧,我对这种文字游戏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撩起泉玉姬的面纱,皱了皱鼻子说道:“便宜你了。”

程宗扬坐下来道:“你说我现在怎么办东瀛忍者已经冒充不下去,又多了这个贱人。带着她,什么事都做不了,不带她又怕她把我的底细都泄了。”

小紫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难的你现在想做的不就是想救月霜吗现在那个仙姬以为你是真的,游婵也以为你是真的。泉贱人知道你是假的,但她肯定不敢说出来。”

“为什么”

“大笨瓜。她魂丹已经交给你了,如果告诉黑魔海你是假的,黑魔海第一件要做的事不是杀你,而是先把她除掉。她又不傻,只要能混过去,肯定不会揭穿你去找死。”

程宗扬恍然道:“没错!”

“这样就好办了。”小紫扳着手指道:“小太监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你的底细;杀小太监的又是游婵,她被你抓到把柄,即使有点怀疑也不会乱说话。这样你还是当你那个鸟上忍……”

“是飞鸟!”

“飞鸟也是鸟!”

程宗扬颓然道:“那就鸟吧。”

“你混到黑魔海里救月霜还不容易吗”

程宗扬一脸怀疑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这么姊妹情深啊,口口声声说要去救她……不会打什么鬼主意吧”

“人家从来没有姐姐嘛。”小紫笑吟吟道:“如果把她救出来,让姓岳的女儿给我当奴隶,那多好玩。”

程宗扬愣了一会儿,“死丫头,你这么恨你亲爹啊”

小紫遗憾地说道:“可惜他死得太早了,不然我逮到他,然后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上他的女人,那才好玩呢。”

“打住吧!你这个变态的死丫头!”

“你真无聊。”小紫挥了挥手,“你去前面驾车,不许打搅我。”

“你不会要把她大卸八块找魂丹的痕迹吧”

小紫笑吟吟道:“担心你自己吧。魂丹是被你吞下去的。”

程宗扬气哼哼道:“别说我没有告诉你,这里离建康有三、四百里,要好几天才能到。”

小紫讶异地问:“为什么回建康”

程宗扬叫道:“为什么不回建康”

小紫扬手指着东方大声道:“我们的目的地——晴州!”

程宗扬张大嘴巴,过了会儿才叫道:“为什么去晴州”

“你不是要去东海吗跟我来吧!”

“等等,当初说好的是秦桧之,没你什么事啊!”

“放心吧。”小紫拍拍他的手臂安慰道:“秦桧这会儿正在生病,不会来拖你后腿的。”

“那个死j臣好端端的凭什么会生病”

小紫若无其事地说道:“当初定下的时间是九月十六,我怕他赶路太辛苦,就让雁儿赶快把娃娃做出来。”

“你和他有仇啊!”

“谁让他敢不叫我这会儿……”小紫歪头想了想,“秦j臣可能在肚子疼吧。”

第七章再渡云水

建康。玉j巷。

吴三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叫道:“有消息吗”

“还没有。”祁远道:“云老爷子已经亲自带人去找。林法师这两天用灵飞镜把建康周围百里全搜过了,都没有线索。

吴战威在一旁咬紧牙关,腮帮肌肉鼓起,低头磨刀,额头青筋一跳一跳。

易彪道:“我是最后见着公子的。当时船上除了紫姑娘还有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的,像是个粉头。”

“不是粉头。”秦桧脸色发青地从堂后出来,沉声道:“是宅里的女人。”“我们怎么没见过”

“不用问了。立刻去查太乙真宗!如果是他们袭击公子,我拼上这条命也要焚了龙池!”

说着秦桧脸一变,转身跌跌撞撞朝堂后奔去。

祁远与众人相顾讶然,“老秦这是怎么了”

吴三桂道:“鬼知道他怎么突然跟茅厕较上劲了。”

易彪道:“会不会是中了毒”

吴三桂摇了摇头。“不像。他给自己抓了六、七副药也没治住,现在拉得走不成路。我瞧倒像有人不想让他出门。”

众人叫道:“谁这么歹毒,连这种卑鄙手段都使出来了”

祁远龇牙吸口凉气,“英雄好汉,也怕拉稀。老秦动不了,咱们几个多跑跑吧。”

吴三桂背上长刀。“太乙真宗的事交给我!我倒要瞧瞧那些牛鼻子长了几只眼!”

广阳位于大江与云水之间,往西一马平川,其余三面则群山叠嶂,要走一百余里山路才到云水之滨。这里也是晋国的东北边陲,向北过了云水便是汉境,往东沿云水而下则是宋国的丹阳。王茂弘所说的广阳渠便是从大江掘出一条河渠,穿过广阳以东的群山,直抵云水。这种浩大工程,难怪云氏会心动。

一入丹阳地境就见到一群差役设了关卡,对过往商旅逐一检查。人群怨声载道,那些差役却不为所动,只说新接到知府大人的行文,要对进出晋国的客商严加盘查。

泉玉姬过去递上六扇门的腰牌,差役立刻露出敬畏神情,飞快地唤来一名官吏。那小吏验过腰牌,态度也变得十分客气,不但免去检查,还亲自送三人到码头。

数十艘客船泊在岸边,都是十几丈长、三层高的楼船,仿佛一座座浮动城堡,气势恢弘;然而比起它们后面浩瀚的大河,这些楼船都变得如同鸿毛,无足轻重。

“哇……”

望着眼前几乎看不到边际的河流,程宗扬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大江给他的感觉已足够震撼,眼前的云水却更宽阔,水流虽然没有大江湍急,却在平静的表面下有种目空一切的汪洋恣肆。浩浩的河水浑然一片,让人辨不出来哪里才是边际。

“客人是第一次见到云水吧”那官吏带着一丝自豪笑道:“这里的水势还不算大,若到了晴州,云水在夜影关下汇成云梦大泽,每次涨潮时分ju波吞吐山峦,水气弥漫日月,那才叫大水。”

程宗扬极目远眺,远方正有一支船队逆流而上,巨大船体在视野中小得仿佛豆荚,禁不住道:“云水有多长”

官吏笑了起来,“这就没人知道了。听说云水上游在塞外,那里的牧民经常能看到河中飘下来的白云。因此世人都说云水是从天上一直流到晴州,世上的金铢也跟这河水一样,从天下四处流到晴州。泉捕头,请!”

那官吏对这位长安六扇门来的捕头客气万分,显然把另两人当成她的随从,边走边道:“我宋国主上圣明,大臣贤良。丹阳虽是小城,但

士民殷富,治安一向良好,莫说盗贼,就是乞讨的流民也早已绝迹……”

正说着,旁边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老爷!太太!赏口饭吃吧……”

一个翻着白眼的瞎子趴在地上,破烂衣服早已辨不出颜色,怀里抱着一根竹竿,一手拿着一只破碗颤微微递过来,里面有几枚脏兮兮的铜铢。

官吏刚说得嘴响就撞上这档事,尴尬地喝斥道:“快走快走!不是有养济院给你们钱米嘛!”

瞎子翻着白眼珠道:“吃不饱啊,老爷……”

官吏不想多事,从袖中摸出几个铜铢丢到碗里;那瞎子连声道谢,接着哎哟一声,却是被小紫不小心踩了一脚。

“哎呀!”小紫惊惶地说:“踩痛你了吧真对不起啊。”

瞎子揉着腿,脸上堆起笑容。“没事没事!小姐心肠这么好,将来一定嫁个好人家!”

小紫可爱地一笑,“谢谢你啊。”说着把一枚金铢丢在瞎子碗里。

一枚金铢相当于两千铜铢,寻常人一个月也未必能赚到,她出手这么阔绰,不但官吏张大嘴,连那瞎子的白眼也立刻翻过来,眼珠瞪得贼大。

周围的人聚拢过来盯着碗的金铢,过了一会儿旁边有人叫道:“这瞎子是假的!”

“好端端的装瞎子,这厮不是好人!”

那官吏反应过来叫道:“来人!把这厮逮起来!”

瞎子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逃都没地方逃,连声道:“老爷饶命啊!小的就是讨点钱,没干什么坏事啊!”

官吏一把抢过碗里金铢,肃然道:“泉捕头,这厮冒充瞎子欺诈客商,必是歹人!小的一定严加审讯!”

小紫小声道:“好可怜,你们不要打他啊。”

官吏被她提醒,暗道这不长眼睛的东西敢当着六扇门的面削自己面子,非打断他两腿不可!嘴上却笑道:“姑娘放心。这金铢还请姑娘收好。”

官吏一直将三人送上船、安置舱房,这才怒气冲冲地去收拾那个死瞎子。

这条船是码头上最大的一艘,比平常楼船还高一层,甲板上足有四层,分为前舱和后舱。前舱算是头等舱,舱内卧室、客厅一应俱全。后面以载货为主,舱房都是十几个人一处的大间。虽然材料都是木制,没有钢铁痕迹,但巨大的规模让程宗扬对这个世界的制造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程宗扬等人被安排到正对船首的最高一层,打开窗户就能看到云水浩渺的江面。那官吏选了两间相连的客房,原以为泉捕头和她贴身丫鬟住一间,男丁单独一间。程宗扬毫不客气地占了大间,把泉玉姬打发到隔壁。

“死丫头,你故意的吧”

小紫笑吟吟道:“装神弄鬼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瞎子你认识”

“他姓卢,在建康和孟非卿他们一起见过面。”

程宗扬恍然大悟,“星月湖八骏的老五,云骖!”

小紫撇撇嘴,“什么云骖,一头瞎眼的跛脚驴子。”

程宗扬没理会她的讽刺,“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晚一点就知道了。”

卢景既然露了行藏,肯定会来找自己。程宗扬松了口气:“太好了,我正想找人回去报个信呢。对了,你在

车上和姓泉的聊那么久,说什么了”

小紫眨了眨眼睛:“我问她多大了,许了人家没有,家里有几亩地,整天跑来跑去辛不辛苦……”

“哼!哼哼!”

“还有件好玩的事,程头儿想不想听”

“恐怕没什么好玩的吧”

“猜对了!”小紫拍手笑道:“雪隼佣兵团的人也在这条船上。”

“什么!”一听到月霜也在船上,程宗扬立刻头大起来。

“大笨瓜。”小紫扮了个鬼脸,娇声道:“泉奴!”

与隔壁相连的小门打开,戴着面纱的泉玉姬进来躬身道:“老爷!主人!”

程宗扬板起脸,“叫老爷就行了,还叫什么主人”

“主人是叫我呢。”小紫笑道:“你当她的老爷,我当她的女主人,有什么不好的走吧泉奴!”

“凑啊哟!”

程宗扬叫道:“你们去哪儿”

“当然是踩点了。”

“说什么黑话呢!”

小紫转头道:“我已经跟泉奴说好了,今晚联手杀光佣兵团的人,扔到江里毁尸灭迹。剩下月霜好送到黑魔海给主人邀功请赏。”

“我干!”

小紫格格一笑,带着泉玉姬离开。

程宗扬无奈地坐下来,念头却转到那个白眼瞎子身上。

能见到卢景是件好事。说起来星月湖也是自己人,见识过谢艺、萧遥逸还有斯明信的手段,这个排行星月湖八骏第五的卢景也差不到哪儿去。

自己本来准备找家云家的商号向建康报个平安信,这下倒省事了。不过程宗扬记得小狐狸说过,五哥卢景出身豪门,这个世家公子却喜欢扮瞎眼乞丐,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舱门忽然开了一道缝。程宗扬有些奇怪,楼船还没有启程,外面风也不大,怎么门会吹开呢他起身想去关门,一根脏兮兮的竹竿从门缝中伸进来,接着递来一只破碗,一个声音道:“老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瞎子吧……”

程宗扬瞪着那只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