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部分(1 / 1)

六朝云龙吟 未知 13682 字 11个月前

地术被斯明信破去,还未施放就消散无踪。

兽蛮武士传来一阵波动,接着响起发狂的嚎叫,整个队伍顿时陷入混乱。

被秦翰摩过顶的兽蛮首领张开大口,咬死一名狂叫的兽蛮武士,然后发出巨大的咆哮声。一小队兽蛮武士散入黑暗追杀凶手,其余的陡然加速攻向江州城。

数十名兽蛮武士沿着裂缝一路纵跃,就像擅长攀援的野兽一样冲上城墙。几乎是一瞬间,双方同时陷入血战。

那些兽蛮武士的攻击力不逊于星月湖大营的好手,在选锋营又接受基本的配合训练,一个照面就将几名聚在一起的雇佣兵打垮,只看到一片血r横飞,再也没有一具完好的尸首。

星月湖军士已经严阵以待,但兽蛮人的攻击完全出乎众人的意料。它们不顾生死,用巨斧、重锤、长刀、甚至利爪、獠牙……与城上每一个活人搏杀,付出十几具尸体之后,强行登上城头。

大地的震动已经停止,城上却留下一道宽及一人的裂缝。那些兽蛮武士不断从裂缝中涌来,将星月湖军士的防线撕开。

臧修、王子雄、吴战威、敖润一交手都用上压箱底的功夫,臧修的雷霆战刀电光四s,王子雄用的是一杆短枪,左臂的龙鳞盾奋力抵住兽蛮武士的狂攻,右手的短枪寻机击刺。

吴战威的大刀翻飞,他在建康与易彪、吴三桂没事就一起讨论拳脚刀法,修为大进,这会儿看起来也颇为不弱。敖润则跳上城堞对着城上、城下的兽蛮武士猛s。

程宗扬和月霜本来待在正面,首当其冲遭到兽蛮武士的攻击。最先登城的几名兽蛮武士悍勇至极,用血r之躯扑向两人的刀戟,强行将他们与众人分开。

好在秋少君这会儿又钻出来,一柄少阳剑接下兽蛮武士的大半攻势,两人才没有一个照面就送掉性命。

三人退到一座悬楼附近,秋少君在前,程宗扬与月霜在后。周围是十几名使用重兵刃的兽蛮武士,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野兽气息,让人几乎作呕。

月霜这会儿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和程宗扬一道并肩作战。她挥起方天画戟挡住一名兽蛮武士的巨斧,咬牙道:滚开!

程宗扬被一名兽蛮武士得后退,背与月霜撞到一处,与月霜的纤腰翘臀碰个结结实实。

自己本来是过来指挥,结果被月霜抢白,误了战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心里正在窝火,刚才是无意碰到,这会儿索性在她屁股上蹭了蹭,压低声音道:摸都摸过了,碰碰又怎么了

月霜气得七窍生烟,方天画戟绞住一名兽蛮武士的长刀,戟牙一拧,将长刀硬夺下来,接着戟锋刺在它的护心铜镜上,将那名兽蛮武士挑下城去。

程宗扬算准月丫头要紧关头不会跟自己拼命,一边抡起双刀将月霜的侧面守得水漏不通,一边防着秋少君听到,小声叽歪道:月丫头,修为见涨啊。要不要再给你补补这次大家换个姿势怎么样

月霜几乎喷出火来,无耻!

能不能换个词你都说一万多遍了,烦不烦啊小心!程宗扬忽然一声大喝,冲着月霜的戟锋闯过去。

月霜刚放倒一名对手,转身怒对着程宗扬就听到耳边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程宗扬双刀交叉,死命架住一轮斧刃。

冲势太快,月霜来不及撤回方天画戟,一侧的戟牙刺进程宗扬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他的军服。

月霜急忙转身,只见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兽蛮武士。它的獠牙咬紧,额头一片手掌大小的金钱斑创口外翻,鲜血淋漓。

这名兽蛮武士没有从裂缝上来,而是徒手攀上城墙,月霜愤怒之下没有察觉,险些被它的巨斧劈中。

啵的一声,戟牙从程宗扬肩头绷紧的肌肉拔出。程宗扬这会儿连痛都叫不出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架住兽蛮武士的巨斧。

月霜咬了咬牙,不再看程宗扬肩上的伤口,回戟朝兽蛮武士的腹下刺去。

秋少君也听到动静,回剑削来,那名兽蛮武士狂吼一声,一足猛然抬起,踏住秋少君的剑身。

月霜的方天画戟却像是早有准备,轻易避开兽蛮武士蓦然扬起的脚爪,戟锋刺进它腹内。

秋少君大叫道:怎么回事!他自幼练剑,对自己的剑法颇具信心,怎么也想不到这名兽蛮人的脚爪会抬起匪夷所思的角度。

月霜戟锋一绞,将那名兽蛮武士推开,寒声道:兽蛮人的腿部都是反关节的。

秋少君一拍自己的大脑门,这才意识到猛兽后腿与人类的差别。后方几名兽蛮武士再次攻来,秋少君挥剑而起,叫道:你照顾小程子!我去挡住它们!

月霜沉着脸过来,程宗扬正坐在悬楼门d处裹扎伤口,咬牙道:干!每次打仗都给你擦屁股!

月霜瞪着他,一双俏目充满怒火,半晌恨恨道:大不了让你干好了!

程宗扬愣住了,过了会儿突然叫道:我干!

一股巨大的力道突然袭来,他身后的悬楼已在苍狼术者的裂地术中受创,这时被巨槌一击,顿时坠落。

程宗扬正坐在悬楼边裹伤,身下一动,立刻飞身跃起,结果脑门砰的撞在门d上方,任他有五级修为,这一下也不禁眼冒金星,跟着坠落的悬楼一起撞向城墙下密密麻麻的攻城宋军中。

月霜脸色微微发白,似乎想跟他一起跳下去,秋少君却一把抓她的手臂,大叫道:快走!有大家伙!

一柄足有一般人腰身粗的巨槌轰向城头,水泥抹过的城堞顿时粉碎。

石屑纷飞中,一名兽蛮武士腾身跃上城墙,正是那名兽蛮首领。它在城下看起来就体形巨硕,这会儿站在面前,更显巨大。

看它的体格,不用云梯,有四、五个这种大小的兽蛮武士垒起来,足够攀上江州城。

镶满钢刺的巨槌如奔雷般轰来,秋少君一手挽着月霜飞退,一手将少阳剑收进袖中,接着抬掌在胸前法诀,长声道:y阳未变,无光无象!

一面水镜倏忽张开,迎向兽蛮首领的巨槌。那柄巨槌轰向水镜,镜面立刻破裂。

秋少君中指挑起,食指、无名指攀在指上,拇指收拢,尾指斜挑:恢漠太虚,无形无名!

水镜砰的一声碎开,化成水雾在槌上缭绕,聚而不散。

寂兮寥兮,是曰太易!

水雾应声凝结,将兽蛮首领满是钢刺的巨槌冻成一块大冰块砣子。秋少君一掌伸出,按住冻结的冰槌,身体如轻风般向后飘出,化解兽蛮首领的攻势。

哎哟……秋少君刚施展先天五太保住性命就一手扭曲着捂住背后

,露出痛楚的表情。

月霜擂了他一拳,喝道:救他!

不行啊。秋少君苦着脸道:下面那些兽蛮人正在吃人,有个狼头人拿着一条大腿在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话音未落,只见那间悬楼翻滚着从城下飞起,一直越过城墙,然后咣的一下扣在那名兽蛮首领的头上。

兽蛮首领身体再庞大,比一间水泥房子还是小了些,门d套下直接扣住它的双臂。兽蛮首领在城头摇晃几下,终于经不住几吨水泥的分量,从城头倒栽下去,却是落到城内一侧。

程宗扬的脸都白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悬楼落下,不知道撞在什么东西上,咯咯喳喳一阵乱响,然后突然间飞起来。

水泥好歹也比自己结实点,程宗扬死撑紧悬楼,护住身体。

谁知道今晚这事一点都不消停,莫名其妙由门d里忽然探进一颗毛茸茸的兽头。程宗扬立刻怪叫一声,一阵拳打脚踢。

那兽蛮人双臂被困,活活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兽头刚翻白眼,悬楼又动了起来,于是自己跟一颗兽头、一间悬楼同时掉落,摔个七荤八素。

城楼下,几名幸存的宋军士卒像中风一样张大嘴巴。江州城墙被裂地术震开裂缝,他们就接到命令,用冲车撞击损坏的城墙。

好不容易在刘都头的指挥下移开障碍物,把冲车推来,谁都没想到一间房子会从天而降,将几辆冲车全部砸毁,然后一头撞上绞盘。

那个绞盘专门是用来为冲车蓄力,近距离冲击城墙用的,已用几百根拧在一起的兽筋、皮条绷紧。结果冲车没用上,那间破碎的悬楼把绞盘撞个粉碎,然后直飞上去,就此不见踪影。

那间悬楼在城里、城外一通折腾,终于裂开。程宗扬灰头土脸地钻出来,这才看清自己在城内。

月霜冷冰冰的俏脸从内墙伸出,程宗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竖起中指叫道:月丫头!想整死我啊!信不信我干翻你!

月霜哼了一声,收回脑袋。程宗扬一肚子火没处发,脚边一声怪响,那兽蛮武士似乎要睁开眼醒来。

程宗扬二话不说,一通暴踢把它踢晕过去。谁叫你咬!长个獠牙了不起啊!

乱七八糟发了通火,程宗扬猛然抬头才发现周围站了一堆人。

臧修、吴战威和敖润都赶过来,这会儿正制住那个昏迷的兽蛮人。

再往外则是一群乌衣大袖的翩翩公子,谢无奕脸色发白,还强撑著名士风度。

张少煌瞠目结舌,看着他脚边的兽蛮武士。

阮家和袁家几位少爷更干脆,看到兽蛮武士的模样,直接就晕了过去。

至于石胖子这会儿浑身肥r哆嗦得像凉粉似的,裤子也湿了一片,不知道是出了酒,还是吓得n了。

萧遥逸在人群中扮了个鬼脸,然后鼓掌高呼道:程兄好样的!

好样的!这群人要论胆大,除了萧遥逸就数桓歆,他们两家又素来交好,这会儿桓歆第一个踢了踢那名兽蛮武士,然后抱拳深揖一礼,由衷说道:赤手空拳打翻这名兽蛮人,程兄的胆气身手,我桓歆服了!

张少煌也回过神,过来狠拍程宗扬的肩膀。真人不露相啊!程兄!

谢无奕缓缓点头,镇定自若地说道:有风

骨!

萧遥逸得意洋洋地攀住程宗扬的肩,我说过吧,程哥就比我差一点儿,比你们可强多了。

得了,萧哥儿!咱们晋国的牛都被你吹死了!

萧遥逸挺着脖子道:我说实话你们都不信!真是……

一群人对萧遥逸奚落几句,又纷纷向程宗扬大表赞佩。如果不是这些爷涂脂抹粉、香气人,也算得上豪情大发。

程宗扬干笑着抱了抱拳。惭愧、惭愧,让弟兄们见笑了。

萧遥逸笑道:哥儿几个来江州帮忙,这会儿先开了眼吧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小,谁上

说话间,一具兽蛮武士的尸体篷的从城上摔落,翻滚着撞入人群。

谢无奕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接着人群中爆出一阵惨叫,那些来时还豪气干云的公子哥儿顿时炸锅了。

萧遥逸与程宗扬对视一眼,接着变了脸色;程宗扬配合地一把扶住他:小侯爷,是不是有酒了

萧遥逸干笑几声:就喝了一坛玉泉酿,哪里醉了一边说,一边身体往下溜。

程宗扬暗地里擂了他一拳,一边道:几位公子都喝多了,上不得城,这样吧,先回去解解酒。打仗这种粗活有几位的手下就够了。

谢无奕和张少煌求之不得,连声称是。

桓歆本来有意上城,但胆气最壮的萧遥逸这会儿都打退堂鼓,他心里也有点没底。正迟疑间,程宗扬笑道:大伙儿若信得过小弟,各位的部曲就由我来指挥。咱们十家在鹰愁峪结义,有功劳自然都是大家的。

桓歆一咬牙:我和程兄一起上城看看!

程宗扬没想到他还有这胆色。好!臧修,你带桓公子先上城,我跟这些部曲说几句话就上去。

石超抖得像筛糠一样,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也去。

程宗扬低笑道:石胖子,你行啊。

石超惨笑道:跟着程哥,有什么好怕的

好,你也跟着臧和尚。别看你比他胖,论打架,十个你加起来也不够他一拳打的。

第七章§临城掘x

桓歆和石超硬着头皮随臧修上城,剩下那群公子哥儿被奴仆、婢女们搀扶着回水香楼压惊。众人的家丁和部曲都留下来,一千多人倒也黑压压的一片。

崔茂的四营和自己的六营已经赶来助战,将兽蛮武士阻截在数丈宽的一段城墙上,吴战威和敖润捆走那名兽蛮武士,这会儿早已过来,一左一右护着程宗扬。

等那些世家子弟离开,敖润低声道:老程,你是商人还是世家出身这些公子爷对你可服气得很啊。

程宗扬笑嘻嘻道:想不想跟着我混个世家出来

敖润咧了咧嘴。我儿孙要是这熊样,直接掐死。嘿,那几个少爷涂的粉加起来有几斤吧。

程宗扬大笑几声,然后走到那些部曲面前,收起笑容。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了,前面就是战场。贵主人希望立下军功,你们可以不在乎。但我程宗扬在这里告诉各位,斩敌一首,赏钱铢一贯。斩敌三首,我亲自向贵主人叙功,为立功者脱去奴籍。斩敌五首,不但脱去奴籍,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加入我盘江程氏;不是奴籍,而是我盘江程氏的职工。

有人道:是匠户吗

不是。我盘江程

氏会给所有职工按月发薪,对待遇不满者可随时离开,来去自由。程宗扬笑了笑,关于职工的待遇,你们可以问这位吴爷,叫吴大刀就成。不过现在不是问待遇的时候,守住江州便有的是时间向大伙细说。

有人叫道:一贯钱是不是真的

程宗扬道:敖润!

敖润拍了拍胸膛,声如洪钟地说道:我是雪隼团的雇佣兵!别说你们是部曲,就是招募的民夫,赏钱也是直接发到手上。战场上刀枪无眼,真要送了命,该发的赏钱,程头儿会直接送到你们家里!一个铜子儿也少不了!

一众家丁、部曲顿时起来。干了!

一颗人头就是一贯钱,三颗就够换一亩地!值!

程宗扬负手等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这仗不是你们想打就打的。他这一声用上真气,音量虽然不高,却把千余人的s动都压下去;等那些部曲安静下来,程宗扬道:苏骁。

这名六营的骁将挺身出来。喝过酒的,退开一步。

打过仗的,上前一步。

拔刀!

拔刀声刚一响起,苏骁便叫道:停!没有拔出刀的,退开一步!

杀过人的,上前两步。

苏骁从那些部曲身前走过,迅速挑选出能战之士,每十人派出一名星月湖军士指挥。

程宗扬不敢久留,立即带着吴战威和敖润回到城上。

三个营的星月湖军士合力,终于挡住兽蛮营的攻势。这会儿兽蛮营已经退出城墙,一群胆壮的民夫不停挑着水泥、粗沙、碎石上来,混合后灌进裂缝。

桓歆和石胖子已经在城上待了一阵子,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兽恶战、血r横飞的场面,两人都松口气,脸色也回过来。

桓歆早把大氅和外袍丢了,带着几名护卫,自己一身劲装、背弓带矢,收拾得像打鸟的一样。

石胖子还是老脾气不改,也改不了,虽然护卫比桓歆还多,但上座城都得由几名婢女扶着。

臧修寸步不离地跟两人,偶尔有失去准头的冷箭飞上城头,都被他抢先一步拨开。

程宗扬发现臧和尚确实很吸引女人的注意,那些美婢频频偷眼看他,臧和尚也摆出气宇轩昂的架势,有意无意显露自己胳膊上的肌肉,搞得一群美婢眼睛直亮。

若论长相帅气,苏骁能甩臧和尚两条街,可论起泡妞的本事,臧和尚能甩出苏骁两光年,难怪这花和尚会有一妻一妾。

桓歆和石胖子先是对着城墙上水一样乱洒的血迹一惊一诧,看到一条断肢都要嘀咕半天;随着尸体越来越多,两人的一惊一诧都不够用了。

这会儿又换了新鲜的,围着那些民夫看他们用水泥灌浆瞧稀奇。桓歆甚至还蹲下来摸了摸那些泥浆。

看到程宗扬上来,桓饮嘿嘿笑了两声,抬起手让石超的美婢擦干净,一边笑道:江州这破城没想到修得够结实的。从哪儿弄的石料我瞧有几根足足一丈来长,里面还有竹片,看着就稀罕。还有,灌泥浆能干么

程宗扬指了指泥浆,笑道:你看的就是这个,水泥。

你跟云执事打赌,盖临江楼的也是这个

没错。这城堞、悬楼,还有前面的堡垒都是水泥做的。你看那些堡垒,前后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建成,如果不是

兽蛮人用了妖法,连投石机都砸不动。

石超道:程哥,这水泥是哪儿来的

不瞒你说,这是我商行的货物。程宗扬拿了把水泥,就是这样,做出来。就像碎粉,拿水一浇就成,晾干比石头还结实。你看这条裂缝,今天灌上拌好的混凝土,明天就凝固,补得严严实实。

桓歆呼了口气。这倒是好东西!

石超眼巴巴地道:程哥,这水泥怎么卖

程宗扬笑道:正想跟你说这事,不过今天来不及,改天再谈。

臧修忽然叫道:敌人上来了!

程宗扬瞥了一眼,来的不过是小股宋军,为首的一个似乎有点眼熟。这点兵力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臧和尚喊这么响不过是给两位公子一个吹嘘的机会。

桓兄、石兄,退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还要去北门看看。

桓歆也看到宋军不多,拍着胸膛道: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小的们!都跟我来!

整座江州城周长不过十一、二里,程宗扬用了半个时辰便环绕一圈。说是巡视,其实是借机多吸收些死气。

但北城和西城的战况远不及东、南两处惨烈。北门有侯玄坐镇,防守最为轻松。

龙卫军几乎连城墙都没摸到就被击溃。

西城的水门只有宋军的轻骑游弋,一开始还对着城头叫骂两声,等城上的军士换上龙雕弓之后,那些骑兵跑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南门的战事仍在持续,宋军的攻城器械大半被击毁,城下火光四起,都是燃烧的巢车和云梯。

那些巢车本来就不是专门攻城的器具,只能隔着百余步与城上对s。但随着星月湖军士都用上龙雕弓,宋军的s手已经落了下风。

天色微微发亮,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宋军仍然没有退却,仿佛酝酿着更强烈的攻势。

宋军众将已经没有最初的踌躇满志,看着己方攻势一波一波被化解,轒輼车、云梯、冲车、巢车、投石机……这些攻城的利器已折戟沉沙,此时都鸦雀无声。

夏用和头也不回地说道:张亢,你看如何

张亢自从说过江州水泥,就默不做声,这会儿道:将不胜其忿而嬉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

众将人人色变,李宪也是通兵法的,一听张亢引用这段话就暗自跌脚。

这个张亢,自己好不容易把他一个小小的都头拉到身边,与众将待在一处,他一开口就公然打主帅的脸。夏用和睚眦必报,岂是好惹的

夏用和却没有生气。你是说打不下来

贼寇久备,上下同心,坚城如铁,蚁附攻城必定无功。

那你说说看怎么打合适

张亢毫不犹豫地说道:临、x。

这两个字是军事术语,临是堆土为山,一直高过城墙,利用宋军擅长远s的威力,克敌制胜。x是地道,在一般情况下,并非靠地道渗透到城内,而是挖到城墙下方为止,用木桩支撑坑道,完工后烧毁木桩,使城墙下陷,用来摧毁城墙。

夏用和紧着问道:贼寇弓矢劲利,如何堆成土山

幔。

夏用和倏然回头,鹰目盯着张充,片刻后忽然大笑起来。王信!你手下有这等人才,还等什么!

王信在三川口一战负伤,一直在军中赋闲,此时待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对众将的讨论也不c话,好象没他这个人似的。

听到主帅的命令,王信挺身跨出一步,单膝跪地,请大帅令!

夏用和丢下一枝令箭。

王信捧起令箭,大声道:得令!然后回身喝道:儿郎们!抄家伙!

程宗扬走了一圈又赶到南门,这会儿不但城下的宋军,城上的守军也伤亡惨重。城上备的水泥石料已经耗尽,受伤的民夫不时发出惨叫。

孟非卿一指下面的宋军。

若是岳帅还在,此时便精兵尽出,直攻敌军中军大营。

岳鸟……岳帅够猛的啊。老大,岳帅的修为跟你比怎么样

孟非卿道:岳帅不败的威名岂是白来的人力有时而穷,岳帅却是万军丛中越战越勇;敌军越多、厮杀越惨烈,他出手的威力越大。我孟非卿自负豪杰,但这种大战要不了一、两个时辰便真元耗尽,岳帅却从来没有力竭难支的时候!

程宗扬心里一动:孟老大描述的岳鸟人越杀越猛,该不会和自己一样……

宋军的攻势忽然一顿,接着阵后那支一直没有动静的军队开始动作。

他们没有携带武器,这会儿掀开大车,里面都是锄头、铁铲之类的工具。接着十几名军士将掩车的皮革、布幔张开,形成一道高近丈许、宽数十步的屏障,将扩带工具的军士掩护起来,然后一层一层向城墙近。

这种皮、布制成的软幔是弓箭的克星,大多数箭枝s过去就钉在上面,即使能够穿透也不知道目标在哪里。对付这种布幔的利器是投石机,但江州城没有一具。

宋军近到城前百余步的位置就停下来开始掘土。数千人挥起锄镐,远处只能看到布幔后泥土纷飞,就像工地,还是环保型的。

此起彼落,一时间泥土纷飞,江州城前仿佛变成一处大工地。

程宗扬讶道:这是在干什么

堆土山。

程宗扬拍了拍额头。孟老大在晴州给自己讲过,一时没想起来。看着宋军热火朝天地干活,程宗扬牙痛似的吸口凉气。

这是最笨拙、最低效的攻城战术,但也是对付江州最稳妥、最有效的战术。宋军虽然屡挫,兵力仍远远超过江州,只要他们守在城外,城中就难以出击,只能看着土堆越来越高。

孟非卿道:他们多半还在挖地道,掘出的土用来堆山。

程宗扬苦笑道:如果不是铁丝网用完了,我们这会儿通过地道,从堡垒杀出去,就要他们好看。

说话间,东城传来军报。程宗扬接过来一看不由得吓了一跳:刚才宋军攻击东城,己方伤亡十五人只留下对手五具尸体,这是双方交战以来比例最悬殊的一次。

怎么回事

是桓公子和石公子的护卫。

宋军攻城的人数不多,桓歆有意露脸,把守城的星月湖军士和佣兵支开,自己亲自带着护卫防守。

谁知这股宋军在星月湖军士手下走不了几招,对付这些豪门的看家护院却是一打一个准,敌首一名都头一上来就挑翻两名护卫,那些护卫刚退后重整旗鼓,后面十几名宋军就一窝蜂上来,当场有超过十名护卫被宋军击杀。

他们不知道这些宋军都是刘宜孙振臂一呼找来的勇悍之士,即使在捧日军也算得上精锐。

如果不是臧修见势不妙,怕宋军大部队抓住机会破城,故而出手救援,这些护卫只怕在两名少爷的眼皮底下被全歼了。

护卫中不是没有好手,但这些世家子弟平时靠名头都能压死人,护卫武功高点、低点的差别不大,倒是一些嘴上会来事的容易混成贴身护卫;是不是花拳绣腿无关紧要,反正欺负良民够用了。

程宗扬哭笑不得,桓歆和石超的这把米亏得有点大了,只盼他们带来的部曲不是这种水货。

随着宋军改变策略,战事陷入僵持。天色渐渐发亮,城墙下烧毁的攻城器械冒出滚滚浓烟。宋军派出几支没有携带武器的小队将死伤的同伴运回金明寨大营。城上的守军很有默契地没有开弓放箭。

一夜鏖战,交战双方都成为疲兵。宋军换上生力军防护堆积土山的军队,城上的守军也换了一遍;昨晚参战的星月湖军士、佣兵和民夫都撤下城休息,不多时城中便鼾声处处。

昨晚一战,虽然试探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战况的惨烈比起六朝任何一场攻城战都不逊色。

惨重的伤亡使双方不约而同的采取守势。宋军埋头堆土山挖地道,星月湖大营也暂时没有力量出击。

守城战最怕的就是这种闷围闷守,毕竟再强悍的军士也是人,不可能每天十二时辰都保持警觉。

相比之下,防守一方的状况要好得多,星月湖军士为信念而战,士气不用鼓励。

佣兵的士气与赏金成正比,只要有足够的金铢,士气就能维持在一个夸张的水准。

至于民夫,他们的士气大多建立在星月湖主力的基础上。星月湖军士一胜就士气大振,一旦受挫就成了惊弓之鸟。

程宗扬也支撑不住,被崔茂替换下来之后便回到客栈。他解开衣服,肩头的伤口扎进去寸许深浅;昨晚恶战时没有留意,这会儿手臂几乎都抬不起来。

星月湖大营有做饭的,有搞情报的,还有跳大神的,居然没有医生,还得从宁州请。真是邪门儿……程宗扬龇牙咧嘴地解开包扎的布条,一边抱怨。

小紫一手支着下巴,笑道:萧五说,以前营里有医生的。

是吗程宗扬随口应了一声,忽然醒悟过来,光明观堂!

光明观堂以前与岳帅的星月湖大营交好,星月湖大营的医生都是光明观堂门下弟子,双方翻脸之后,光明观堂撤走全部的弟子,星月湖大营也不再有随军的医生。

光明观堂为什么和星月湖大营决裂总该有个原因吧

姓岳的要啊,光明观堂当然不肯跟着他们干了。

程宗扬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瞎扯。岳鸟人在宋国大权独揽,进宫就和回家一样,还要再说了,真要,用的罪名还会是莫须有

大笨瓜。若等到姓岳的举旗,谁能制得住他当然要先下手为强罗。

程宗扬琢磨一会儿,这还真有点可能。但岳鸟人那么嚣张,搞得满世界都是仇人,怎么会一点反抗都没有,老老实实地被就地正法了

这个问题别说自己,恐怕孟老大他们也回答不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用去想。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道:我去打坐,不许

人打扰。

小紫没说什么,只唤雁儿去烧水,准备汤浴,等他打坐出来清洗伤口。

程宗扬盘膝静坐,将吸收的死气一一化解,一个时辰之后才睁开眼睛。手臂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不影响用力。

丹田的真气又多了不少,但距离第六级还差得远。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城上的疑惑:岳鸟人是天生晕血的菜鸟,偏偏还组建星月湖大营四处打仗,而且越打越猛;不会是和自己一样,也有生死根在身,靠战争来吸收死气吧

很有可能。但即使有也是他最大的秘密。除非那鸟人复活,否则任何人也没有答案。

程宗扬抛开思虑,从静室出来,一边道:死丫头!

小紫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大笨瓜。

程宗扬推门进去,笑眯眯地看着她。

小紫白了他一眼,想找雁儿吧

程宗扬干笑两声,自己刚化解死气,正有这个心思,没想到被死丫头一口道破。

小紫忽然眨了眨眼睛。程头儿,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卓美人儿,你难道不想她吗

对啊,有好几天没见她了。你不会刚解了焚血诀就把她分尸了吧

切开能当两个玩呢。小紫笑吟吟道:一个大美人儿、一个小美人儿,你选哪个

小美人儿是雁儿,自己这时候给她开苞,恐怕这个小美人儿承受不住。卓贱人这些天不知道被死丫头搞什么名堂,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倒有些好奇。

那就大美人儿吧。

小紫扬声道:阿梦。

你叫梦娘干嘛

你不是选了大美人儿吗

我是要卓贱人好不好程宗扬气都不打一处来,死丫头,你明知道梦娘不能用,还叫她来干嘛

小紫哂道:怪不得你那么大方说不碰她,原来早就摸过了。

程宗扬板着脸道:她跟着我混饭吃,我多少动她一下,有问题吗

程宗扬说得正气凛然,肚子里却在叹气。自己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梦娘不仅仪态万方,美艳迷人,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万种风情,更重要的是她什么都忘掉了,就像一张白纸任自己书写,那种熟艳贵妇与幼稚的混合体对自己极具杀伤力。

在筠州的时候,自己摸也摸过、搂也搂过,可就差临门一脚,没有享受到她的美r。不是自己品德高尚,而是无能为力。

天知道梦娘身上被下了什么禁制,除了一张妙趣横生的嘴巴,下面两个美x都是中看不中用。后t还好一些,臀白如雪,g嫩如菊,但后t只能勉强伸进一根小指,再粗就像gr里有个铁箍一样,无法扩开分毫。前面的美x更是连c也c不去,根本是件纯粹的观赏品。

程宗扬打定主意:再撞上黑魔海的家伙,无论如何也要抓个活口,问清楚梦娘身上的禁制怎么解不然光是只能看不能吃,想起来心里就像长了毛似的。

死丫头,梦娘身上的禁制真不能解死老头……殇侯行不行

殇侯是毒宗,他们是巫宗,你说

程宗扬唉声叹气,这死老头也太没用了!

小紫忽然眨了眨眼睛,给他使个眼色。程宗扬心下会意,起身打着呵欠伸个懒腰,忽然身形一晃,一把将雁儿抱进来。

雁儿准备汤水沐浴,芳心忐忑地在房内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不禁又是委屈、又是疑惑,大着胆子过来。谁知道刚到门口就被主人一把抱住,一张玉脸顿时红透了。公子……

真香。

程宗扬在她颊上亲了一品,然后抬起头一脸坏笑地看着小紫,想让死丫头知趣点,免得耽误自己给雁儿开苞。

没想到小紫露出一丝坏笑,慢悠悠道:刚才萧五来,请你去大营开会。你正在打坐,我就让他走了。

程宗扬满腔欲火都被这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气急败坏地匆忙束上衣带,叫道:死丫头!你明知道有事,还跟我废这么多话!

程宗扬飞也似的赶到中军大帐,会议已经结束,只有孟非卿还在等他。

宋军增兵了。西部六州的厢兵大概万人。孟非卿开门见山地直接说道。

三万人还是五万人

孟非卿挑了挑眉头。恐怕夏用和都不知道。

厢兵吃空额比禁军严重得多,准确数字只有天晓得。

看到孟非卿沉着从容,程宗扬也安下心来,笑道:贾师宪帮了我们大忙,来得越多、败得越快。如果都像选锋营那种的,来个七、八千人,咱们就该去宁州了。

孟非卿微微摇头。我上次去宁州与萧侯约定,星月湖大营绝不过江。

程宗扬怔了一下。难怪这边打得天翻地覆,萧侯出自石头城水师大营的两万精锐却始终不见踪影。

不用多想。如果不是萧侯,星月湖大营根本没有起兵的机会,萧侯拿出江州已经仁至义尽。孟非卿微微一笑,总不能让萧侯替我们打这一仗吧。

那就是一点援军都没有了

师帅的左武一军覆师塞外,左武二军虽然挂着师帅的名字,实权却在吕氏手中。孟非卿忽然停住,你在想什么

程宗扬一手揉着太阳x,一边闭上眼睛,在脑中飞快地将线索一点一点拼接起来:王哲兵败身死、萧道凌玄武湖之战、星月湖大营割据江州、宋国禁军出兵讨伐……

片刻后程宗扬睁开眼睛,目光闪动异样的光彩。

孟非卿道:如何

程宗扬呼口气。我在想,如果这是有人一步一步星月湖大营起事,筹划着借汉、晋、宋三国之力,将聚集在江州的星月湖余部一网打尽……这个人是不是太神了

程宗扬虽然是猜测的口吻,孟非卿表情却严肃起来。

从汉国到晋国,再到宋国,六朝有一半都被c弄在掌股之间,这个势力未免强大得匪夷所思,想一想就不太可能。但程宗扬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良久,孟非卿道:星月湖大营不是那么好啃的。

程宗扬却有另外的疑惑。筠州常平仓数十万石粮食被大火一焚而空,前线已经缺粮,宋军昨晚连夜攻城,也许正是掩饰他们所处的困境。

贾师宪调集厢兵增援最让自己捉摸不透。宋国的粮价已经超过一贯,难道宋国朝廷还有足够的物力、财力继续消耗下去

宋国如果能撑下去就轮到星月湖大营麻烦了。现在星月湖大营已经伤亡过半,即使大部分伤员还能再上战场,也无法与宋国的倾国之力对耗。像昨晚的攻城战再来上七、八次,星月湖大营也被耗干净了。

说说守城战吧

。程宗扬道:我看这样守下去恐怕不行,无论如何也要让宋军在二月之内退兵!

三天之后,我安排了一场劫营。

土山

金明后寨。孟非卿在沙盘上点了点,到时由你领军。

程宗扬却道:我不去。

孟非卿抬起眼。

老大,我知道你想让我多立点功。不过江州这一战不是战场上就能解决的。

程宗扬道:即使劫营大胜,宋军还能不断调集军队。战场争锋,杀敌一万,我们就算只损一百也损不掉二十万宋军。而宋军禁军、厢军、乡兵不下二百万,至少能调动五十万。

孟非卿目光微动。你说经济战

没错。我有七成把握可以断定宋军昨晚的进攻是因为缺粮。只要宋国粮价持续高涨,贾师宪终有支撑不住的一天。

孟非卿道:你说的经济战,我还没有全明白,但我信得过你。究竟要怎么打,我们全听你的。

好!程宗扬意气风发地说道:战场上的事交给你们,战场外的事我来办!老大,来谈谈入股的事吧!

第八章§默契无间

从营帐出来,程宗扬步履轻松。这一趟算得上满载而归,孟非卿全盘接受他的入股计划,把鹏翼社以及星月湖大营暗中c控的产业全部交给自己打理。

他把秦桧、吴三桂等人全部放在筠州做粮食生意,未免屈才;鹏翼社的分支遍及六朝,这一下死j臣就有了用武之地。

程宗扬忽然生出一丝奇特的感觉。他猛然扭过头,只见远处一间营帐前有一个人正冷冷盯着自己,却是月霜。

月霜没有开口,只冷冰冰看着他。两人四目交投,并没有半点男女之间的情愫。

月丫头的目光就像神臂弓射出的利箭,锋利无情,好在自己的脸皮堪比龙鳞盾,可以支撑得住,甚至还有余暇打量她的纤腰美腿。

月霜目光越来越冷,忽然一手伸进腰侧皮囊。

程宗扬脸上挂着近乎无赖的笑容,却暗中戒备起来,一手握住刀柄。她想跟自己玩命,也得看看自己的修为到了哪个境界!

月霜雪白的手掌从囊中取出一副墨镜,然后戴在脸上遮住冰冷的目光,接着转身离开。

程宗扬心里的古怪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秋少君那小子的身影,索性心一横,远远跟在后面。

月霜在星月湖大营有一处专属的营帐,但她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朝营外走去。程宗扬衔尾追去,却见她越走越远,位置也越来越偏僻。

反正自己现在的修为比她高出一截,月霜真翻脸也不用担心小命。程宗扬壮起胆子,保持十几丈的距离。

江州的居民已经尽数迁走,两侧的房舍都落了锁,街市中空荡荡的没有丝毫声息。月霜头也不回地在前走着,忽然转身消失在一条小巷内。

程宗扬跟过去,巷内却有一扇小门。这里似乎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宅院,但房主早已搬迁,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小门通往后院的柴房,一进去便看到月霜的背影。柴房没有窗户,只在墙上开了一个透光的小孔。月霜站在角落里,背影冷硬得仿佛一尊冰雕。

程宗扬过去一把抱住她的纤腰,月霜身体猛然一僵,本能地抬

手撑住他的双臂。

单论实力,他这么抱住,肯定不会被她撑开。但程宗扬没有用力,只运功护住自己的要害。果然,月霜放下手没有再挣扎。

程宗扬先解下她的真武剑扔到一边,然后飞快地检查一遍她身上可能藏武器的几个位置。片刻后才松口气,放下心来。

月霜一动也不动,但握紧的拳头和僵直的身体显示她的愤怒。从后方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玉颈犹如象牙,隐约能嗅到一丝冷幽的淡香。

程宗扬动作熟练地解开她的衣带,将月霜的长裤一褪到底,然后搂着她的身子倒在草堆上。

新铺的稻草,还挺整齐嘛。程宗扬嘻笑着说道。

月霜直直躺在草堆上,红唇漠然闭着,没有一丝表情。烟茶水晶制成的墨镜遮住她的目光,看不到眼神流转。

程宗扬伸手去解她的上衣。月霜手一动,握住襟领。程宗扬心里哼了一声,把她的上衣推到腰上,然后抓住她薄绢裁制的亵裤用力扒下来。

柴房昏暗的光线仿佛被白玉般的肤光映亮,显露月霜下身一丝不挂地l露着,她的肌肤有些像缺乏血y滋养一样的洁白,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双腿勾勒出胴体美好的曲线,仿佛一双玉璧,放在还带着阳光气息的金黄色稻草上。

喂,知道你是来道歉的,给个笑容好不好

月霜冷漠地闭着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