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十五六岁水嫩嫩的,那小模样啊,生得可俊俏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爱你这样的白净俊秀的,要是你去,估计都不用花钱呢。”

他话音刚落,转头一看,诶,人咋就跑没影了?

钟离络也是受不了了,便直接走人了,这里的人啊,大多都是一个样子,一旦熟悉了那么一点后,就开始口无遮拦了,聊天聊地聊美人,平日里她时不时就会听到其他人聊些乱七八糟的话题也就罢了,居然还直接跑来跟她说,她又哪里搭得上腔。

纵使已经呆了这么久,她也依旧不是很习惯这些人的相处模式,之前与她熟悉的,只有族学里那群人,他们中,有的家里还富贵着,有的早已一贫如洗,有的是容家得脸的奴仆之子……可以说高低贵贱都有,但也从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这样的腌臜话。

她想,别人估计背地里都在恼着她呢,小小年纪的,清高个什么劲儿啊,真把自己当正经小侯爷了啊。

她当初刚加入时,所有人就都在打赌,赌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几天会哭鼻子闹着要回家,他们自认为太了解这样的小少爷了,带着几分自认为的豪气,抱着所谓的报效国家的想法,兴致勃勃地跑过来,然后不出三天,就得哭着让家人接回去。

她也是听几个老兵说了当年某个小侯爷闹出来的笑话的,那位小侯爷乐呵呵地跟着自家爹爹跑过来打戎人,结果没几天就闹翻了天,吃饭时嫌东西不是人吃的,砸碗要回家,晚上也不好好睡觉,一边骂着没法睡的破铺盖,一边闹腾,差点没把营帐给掀了,还整天嫌弃衣服粗糙把皮肤都磨出血了,后来,当然是被当爹的狠狠打几顿就老实了,等到小侯爷苦苦熬了许久,终于活到了能回家的时候时,原本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小侯爷都变成了一只又黑又瘦的猴子了,活像被虐待了几年一般,他当时哭得堪称是惊天动地,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故而被西北这边的老人儿,一笑就是十几年。

她当然猜得出那是谁,毕竟瞎胡闹的容琛被老镇国侯打了后,药都是她爹亲自上的,这事她爹跟她说过,当时十六岁的容琛,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满脸鼻涕眼泪,哭得都听不着声了,至于侯爷变猴子的事,她爹也说了,那都是容琛自己作的,当时可是真的在打仗,本就是风餐露宿的,还挑三拣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能不瘦成猴么。

人人都觉得她会同当年的小镇国侯一样,没两天就受不了罪,开始又哭又闹了,只是可惜,他们很快就失望了,她瞧着瘦瘦小小的,却真有几分拼劲,就是总是冷口冷面的,大家觉得她不错是不错,对她的这高傲态度却很是嗤之以鼻,只是因为觉得她是个有背景的,这里也有一些中年小军官认识她爹对她也有几分照顾的缘故,不想招惹她平白惹是非而已。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就是这么个对生人不爱说话的性子,况且,她跟这些糙汉子,本身就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有些事也确实不能强求。

钟离络长叹了一口气,翻身躺上了床看着屋顶,突然的,她就有些想念容家人了,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果然,纵使是到了自己一直最向往的地方,也难免会想家啊。

她想念容老爷,于夫人,想念喋喋不休甜美可人的容嘉卉,甚至,就算现在让容嘉泽那小子再瞪她一眼都好。

她不

禁又想起了当初容嘉卉的话,往柜子里头翻了翻,找出了纸笔,也罢,还是写封信吧,就算只是报个平安也好。

这信,自然是写给两位长辈的,纵使最牵挂的是容嘉卉,她也只敢在末尾问了容嘉卉姐弟一句,要是单独写给容嘉卉的话,就太不庄重了。

她素来是不爱写信的,觉得这没什么必要,而且路途遥远,一封信得寄上一个月了,大概是她若是死了,消息传到容家时,她估计都得腐烂得不成样子了。

等她的信寄到时,确实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小半年来,她一直都没个消息,这会子突然就来信了,倒是一直担心着她的容嘉卉给吓了一大跳,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她抢过爹爹手中的信来一看,只有寥寥几句,除了说自己一切平安外,就是挨个问候了。

她在几句话中找寻到了她的名字,轻念出声:“嘉卉妹妹与嘉泽弟弟一切可好?”

然后呢?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真的就这么没了?

容嘉卉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欺骗,这人难得写封信回来,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问了她一句?而且不是单单问她,还是搭着她弟弟一起的!

她当然好着了,好得能立马飞过去掐死那个姓钟离的呢!

她捏着信纸,转头问容琛:“爹,你要不要回信的呀?”

这不废话么,“自然。”

“那……”容嘉卉试探着问。“我也写几句,一道寄过去成么?”

说完,她又像是想要撇清什么般,连忙解释道:“爹爹你也知道的,他素来疼我,我也一直把他当亲哥哥一样,我这个做妹妹的关心一下哥哥,也是人之常情嘛。”

容琛也是不疑有他,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准了。

见他答应了,欣喜的容嘉卉留下一句您是全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后,就捏着手中的信跑了出去,一看就是写信去了。

容琛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摇了摇头,这小丫头,真是一点淑女样子都没有,都是被孩子他娘给惯坏了。

第14章

容嘉卉拿着笔,脑海里头也是一片空白,她该写什么好呢?人家都只是在最后随手问了她一句,她要是关心的废话说得太多了,她的那点子自尊心实在过不去,若是被人瞧着了,她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思来想去后,还是没敢多写,只简简单单地问候了几句,她上辈子很多年都没好好写过字了,如今练了一两年,瞧着倒是漂亮了许多,只是,这秀丽的簪花小楷落在印着精致花纹的浅绿色浣花笺上,明明只是几句极为普通的话,都不免带上了几分绸缪缱绻。

她是真的很思念钟离络,她还记得,钟离络走时,是五月上旬,而现在,都已经立冬了。

再不回来,她都要忘记这人长什么模样了,她知道,上辈子这人除了回京述职外,基本上就是把西北给当成家了,也不知道今生会不会依旧如此,唉,一想到这些就心烦得很。

她眼珠子转了转,倒是冒出了个主意来,她过去倒是太规矩了些,人家不给她写信,她难道就不会先写过去?好好瞒着家里人不就好了?怎么着,也不能让人家忘了自个啊,反正她是死都死了一次了的,还有什么怕的?好歹她曾祖母也曾是个女山大王,敢抢压

寨相公的,她这么拘着,哪里有个绿林好汉后代的样子!

她捏紧手中的笔杆子,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