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1)

只见解雨臣话音落地,他的身后便有五个大汉破门而入,皆是一袭黑衣,负手而立。包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而张坤在那几个男人脸上扫了一眼后,便对解雨臣说:“他们打不过我。”

闻言,解雨臣好笑地看着张坤,而他身后的男人则齐刷刷地从后腰上拔了手枪出来。

“什么年代了啊大侠?你以为我会让他们跟你动手吗?”解雨臣嗤笑道。

“……”张坤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头脑会有些陈旧,就像他一直都习惯用刀,而不碰枪。

没等张坤弄明白解雨臣到底是不是要杀了他的时候,屋子里便响起了一片子弹上膛的喀拉声,五把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张坤的脑袋,哪怕有一个走火……

“说吧,你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缠上小邪?既姓张,功夫好像也不错,要说你搭上小邪是为了自保……我可不信。”解雨臣绕着张坤走了一圈,目光悠闲却认真地打量着张坤藏在衣服里的肌肉线条,他敢打包票,若是这人全力一击,估计就算是他解雨臣也要晕上好一阵儿。

“我说实话,你会让我见他?”张坤依旧很平静。

“啧啧,这是要走深情路线?”解雨臣停在张坤面前,面带嘲色:“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这儿演戏……要是上一回就能上出真爱来,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小姐和少爷出来卖了。”

解雨臣的话惹得他身后的五个男人一阵轻笑,张坤紧紧盯着眼前那双暗藏阴冷的秋水剪瞳,最后轻声说了句:“我和吴邪,不是卖的。”

“……”

“噗——”

张坤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深情款款的废话来,惹得藏在门外偷听的吴邪终于忍不住破了功,随即推门而入。

张坤看见突然出现的吴邪愣了愣,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眼底的惊喜与温和却没逃过解雨臣的眼睛。

“行了小花,还是把他交给我吧,被你这么多枪指着都临危不乱,道行不浅啊~”吴邪凑到解雨臣身边,笑眯眯地看着张坤。

“小三爷……”张坤看见吴邪,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

“哟,刚还叫吴邪呢这会儿就小三爷了?”吴邪调侃了他一句,又转头对解雨臣说:“还是让他跟我走吧,你这儿够乱了,他就是个孙猴子还能翻了天不成?”

吴邪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都没背着张坤,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在说:折腾吧,小爷兜着呢。

“得,那我就不跟你操这个心了。”解雨臣挥挥手,让身后的五个大汉收了枪退到门外,接着又不知是在对谁说:“好自为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以逸待劳

吴邪再次出现的时候身上换了件米白色的半大衣,脖子上一条艳红色的围巾让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张坤跟在他身后,看他在寒风中冷的发抖,一点儿小三爷的气势都没有。

“嘶——快上车快上车,冻死小爷了。”

吴邪站在一辆宾利车旁边,手扶着车门不停地催张坤上车,张坤愣了一下便钻进车里,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吴邪冷成这样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先上来?

车里的人大概知道吴邪很快就会回来,所以暖气一直开着,冷不防地冷热交替

让吴邪连着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指着张坤对前面的司机说:“萌萌,叫坤哥。”

“嘿嘿,坤哥好!”被叫做“萌萌”的男人听话地喊了一声,然后笑嘻嘻地问道:“老板,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先回老宅吧。”吴邪靠在车后座上揉了揉鼻子,然后又对副驾驶上那个一直没被吴邪提到、也没有擅自插话的男人说:“潘子,我三叔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俩到底去哪了?”

“说是要明天了,去了市,挺急的好像。”潘子回了回身,眼睛看着吴邪说。

“知道什么事儿吗?”吴邪又问。

“不知道,不过三爷说晚上给您电话。”

“恩,行。”

“小三爷,后天的拍卖会……”

张坤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谈论生意上的事,心里有些不安,按照吴三省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吴邪好歹是他带大的,行事作风总有些传承。可现在这种仿佛当他不存在的态度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他们商量的事情全都无关紧要?

“那个玉环三叔早说过要送给文锦姨……啧,估计那群暴发户也不识货,就随便在库里拿一块旧玉打磨一下凑数吧。”

“成,我回去就办。”

可听起来,他们商量的,大概并不是无关紧要的事。

吴邪用余光瞟了眼听了他们的对话却依然淡定如初的张坤,然后解下脖子上的围巾随手扔给他,“大冷天儿的穿这么少,感冒了传给小爷不太好吧?”

张坤看看手里的围巾,低着头说了句:“谢谢。”

“嘿?还他娘的挺客气……”

黑色宾利在中央大街上疾驰而过,引得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瞩目私语,吴邪窝在车里烤着暖气闭目养神,潘子时不时地跟他说些家里的事,王盟偶尔笑嘻嘻地插两句嘴,说的过了吴邪便骂骂他。

吴家老宅在城南临近郊外的别墅区,王盟在一个下高速的路口右转,不一会儿便驶进一条曲径小路,道旁高高的桦树笔直林立,车轮碾着地上的枯叶沙沙作响。

老宅门口的警卫一看到他们便打开了电动门,站岗的人也挺了挺腰板儿算是行礼,王盟一脚油门开进去,先是把吴邪两人放到家门口,然后载着潘子去停车。

张坤站在楼梯下认真地打量着面前这栋三层小楼,现在中式复古的建筑并不多见,更多的人喜欢或欧美、或简约的风格。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但照片和亲身站在这里的感觉确实差很多,有那么一瞬,张坤甚至有种穿越到了明清的错觉。

“你家,很特别。”张坤转头看向吴邪。

收到了不是很明显的赞美,吴邪笑着开了门,然后朝屋里一甩头:“进去看看。”

雕刻精细的红木家具、简约素雅的羊毛地毯、明亮宽敞的及膝大窗,还有蜿蜒而上的大理石楼梯,华丽的镂空纹饰以及复古的暗雅色调让整个屋里都充斥着20世纪初中期的民国风格,奢华繁复之中,也的确担得起“老宅”这个名头。

张坤脱掉鞋子,踩地毯走到嵌着玉石的雕花茶几旁边,然后转身对吴邪躬身一礼,说:“少爷。”

红色的围巾被张坤叠了几折挂在右臂,又将左臂背到身后,接着躬身低首,俨然一副豪门管家的模

样,逗得吴邪乐出声来。

“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吴邪走过去拿掉张坤手臂上的围巾,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过小爷的围巾是给你戴的,不是让你把它当抹布使的……”

“我不冷。”张坤看着吴邪说。

张坤的眼睛很黑,很深,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特别执着,容易让人有种“整个世界他只看着我”的错觉,不过也就是错觉而已。

吴邪让这股子错觉弄得有点儿腿软,等回过神儿来的时候也只能不尴不尬地嘀咕一句:“看什么看,显你眼大……”

谁知话音未落,张坤伸手就去解吴邪的衣服,吴邪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往后一躲,张坤就抓了个空。

“你,你干嘛?”吴邪揪着衣领子问。

“你出汗了,不脱外套吗?”张坤有些无辜地看着他。

“……”吴邪挠挠脸,干咳了一下:“咳,我,上楼换衣服,你先坐。”

老宅是地采暖,引了两公里外温泉山上的水到地下,一到冬天屋子里暖和得像春末,吴邪小时候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光着屁股在地毯上打滚儿……好像还被人偷拍了张照片儿?

张坤坐在沙发上等吴邪下来,茶几上放着一套骨瓷茶具,茶盘里有三个杯子盛了深浅不一的茶水,其中还有一杯明显没有动过。

他们就是在这里商量好了对策才来安排自己的去向?

不对,吴邪的三叔好像是去了市,而这三个茶杯里的茶渍也显示着它们并不是在同一时间被倒入了茶水。

所以只有解雨臣和吴邪商量过,而吴邪好像也并没有听从解雨臣的建议。

……

那么,他是在以逸待劳吗。

回到自己卧室后,吴邪一边换衣服一边给解雨臣打电话。

“小花,我到家了。”

“靠,这种事在我清醒的时候真的来不了啊,你都不知道刚刚有多尴尬……”

“行行行,我知道这是我的主意!”

“嗯……好。”

“回见。”

挂掉电话后,吴邪猛地朝身后的大床倒了下去,白色的衬衫已经解开三颗扣子,刚脱了一半的保暖裤和西装裤就挂在脚腕上不管,有点小肌肉的胸口和修长的双腿就暴露在空气中,屋里很暖和,吴邪却有些冷。

这感觉跟小时候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了。

柔软的床外加温和的空气,吴邪眯起眼睛很想忽略掉楼下的那个人好好地睡一觉,不过他想要忽略的人却不想被他忽略……虽然有些拗口,但事实是:他脚腕上传来的温度告诉他,以后换衣服一定要锁门了。

“累了?”张坤帮吴邪把裤子脱掉,然后起身撑在吴邪上方看他。

一尺的距离暧昧又不会让人觉得无法忍受,吴邪不得不承认,虽然现在无法做到更进一步的事,但这个人的脸确实是他的菜。

“我想睡一会儿。”吴邪仍然半眯着眼睛。

“我守着你。”张坤伸出手,慢慢地去解吴邪的衬衫。

“难道不应该是我陪你?”吴邪懒懒地捉住张坤的手。

“我睡不着,所以守着你。”张坤停了动作,眼睛仍然看着吴邪。

昏昏沉沉间,吴邪抬起手慢慢伸向张坤的脸,然后在快要碰到时候停住,迷恋的目光仿佛沉溺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之中无法自拔,却又轻而易举地跟随着手指扫过张坤清俊的眉眼,蹭着他的鼻梁,最后黏腻在微抿的薄唇上。

就在张坤以为吴邪要做什么的时候,吴邪就真的做了什么。

当那只散发着暧昧气息的手突然扼住喉咙的一刻,张坤本能想要反抗,却在紧要关头压住了冲动,随后便被吴邪一脚掀翻,轻而易举地压在床上。

“说吧,把你知道的,以及认为我想听的,全都说出来。”吴邪骑在张坤的腰上,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拿着从枕下摸出的枪抵着他的额头,虽然衣衫不整还裸着下身,气势却不减分毫。

张坤的脸因为轻微窒息而有些发红,他轻轻地握着吴邪的手腕,嘴唇微启,目光有些沮丧。

“crazy的老板不是真的黑瞎子,他原名叫张起灵……是我哥,也是麒会现在的继承人。”

“!”

张坤带着些喘息的话语让吴邪惊讶得浑身僵硬,一瞬间便在大脑里模拟了无数个可能以及无数种猜测,麒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crazy已经足够让他跟解雨臣震惊,而现在这个跟自己419过的男人居然是麒会老大的弟弟吗?!

还是说这个人是骗子?

还是说这个人其实就是张起灵?

还是说……他娘的怎么这么多还是说!?

说到底没人见过麒会也没人见过姓张的!所有的事都出自这个张坤之口,而那个黑瞎子好像也一副不可能有实话的样子,这件事要查,可是要怎么查,从哪查?

妈的。

吴邪舔了舔嘴唇按下所有的不确定与惊愕,然后对张坤笑笑,说:“你继续~”

“我哥是我父亲捡来的,父亲一死他就消失了,直到五年前突然出现,轻而易举地拿走了麒会的信物,代替了我。”张坤喘了口气,继续道:“他以黑瞎子的名义用了五年吞并市的帮会,然后带着我来到d城。”

“本来麒会里的很多人都不赞成他来d城扩张势力,谁知道他却打起了为我父亲报仇的旗号,报仇……呵,为那个只是将他当作玩物养了三年的男人。”说到这儿,张坤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