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1)

“嗯。”张坤点点头,然后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吴邪的背。

“小哥。”

“嗯。”

“抱我……”

“嗯。”

一夜春情,吴邪累的直接睡了过去,张坤起身稍作清理后便坐在床边看着吴邪睡……修长的手指静止在即将触碰到吴邪脸颊的地方,然后起身离开。

门轻轻地阖上,发出咔哒的一声,吴邪慢慢睁开眼睛,笑容苍凉。

鼻青脸肿的阿鬼跪在地上,下巴被一只穿着白色帆布鞋的脚轻轻挑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朵三小时前还是乖乖女的云彩。

云彩翘着二郎腿歪靠着椅背,她身边分别站着王胖子和黑瞎子,这仨人全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得其他手下皆是一股恶寒。

张坤是从二楼包房的窗户里翻进来的,一下楼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云彩和胖子在很正常,但黑瞎子……

“你怎么在?”张坤问。

“小九爷办秘密的事儿去啦~不带咱~”黑瞎子耸了耸肩。

“他没怀疑你?”张坤看了看阿鬼。

黑瞎子摇摇头,笑道:“怎么可能?你当他是小三爷呢?”

张坤没理黑瞎子的调侃,只低着头看向阿鬼,问:“问出什么了?”

“他说陈皮阿四最近要杀小三爷,很可能就是大年初一那天,因为吴邪每年初一都会和父母一起去墓地祭奠吴老狗。”云彩走到张坤身边,踢了踢阿鬼又继续道:“今年吴家要办新年拍卖会,大部分人手都会去拍卖会那边帮忙,只是不知道他说的有几分可信。”

“谁审的?”张坤问。

“胖哥。”云彩说。

“有把握么?”张坤看向胖子。

“那必须的,我办事小哥你就放心吧~”胖子咧咧嘴乐道。

“理由呢?”张坤问云彩。

“最近黑哥一直在往城北渗透势力,陈皮阿四以为解家和吴家已经联手打算侵吞城北,所以有点儿狗急跳墙了。”云彩笑笑说。

见三人已经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张坤点了点头,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阿鬼,轻轻地说:“把你抓来,一是为了想知道陈皮阿四的想法,二是为了让你帮我们演一场戏,辛苦了。”

说完,张坤站起身,右手向身后微微抬起,阿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仿佛还等着他说要演什么戏,却只见黑瞎子将一把乌黑乌黑的长刀递到了张坤手里……

阿鬼的尸体被小弟抬了出去,按照预定的计划打算扔到预定的地点。

一地的血迹和腥味儿刺激着每个人的大脑,所有的计划都在此时开始运转,有些人,有些事,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我要洗澡。”张坤把刀收好,然后上楼了。

“啧啧,咱家小哥还是这么酷啊……”胖子咋舌。

“这叫闷~”黑瞎子乐道。

“闷酷闷酷的~!”云彩最后总结。

凌晨四点,张坤轻轻地打开家门,然后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吴邪。

吴邪笑得很温和,就像喂张坤喝粥的时候一样,却又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仿佛那笑容的背后藏着什么要吃人的恶魔。

“早啊,小哥。”吴邪先开口了。

张坤没说话,却走到吴邪身边,也坐了下来。

“我不想跟个怨妇一样逼问你,所以,请你坦白一点。”吴邪轻声说。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钟表的走针声,张坤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卧室走去,一直走到卧室门口才说道:“吴邪,我不会害你。”

日升,日又落。

不知不觉的,吴邪竟然在沙发上坐了一天,而张坤也在卧室里闷了一天。

张坤的一句话让吴邪明白了很多,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迷失过自己,他的目的从未改变,却让吴邪陷进了这场名为爱情的游戏之中。

不会害你,只是因为没有害你的必要。

“既然这样,这段日子我也玩累了,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回家了。”

吴邪故意说了些不可挽回的话,恨不得两人就此陌路,永无关联,这场游戏该结束了,在它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

良久,张坤从卧室里走出来,这间曾经装满温馨与幸福的小屋冷了下来,比一个月前的那场雪还冷,冷的人手指发颤,心口发疼。

“吴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新年旧事

阿鬼是陈皮阿四的亲信,他失踪了,陈家自然是挖地三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此之外,就连解雨臣和吴三省也分别派了伙计去寻,一时之间闹得满城风雨。

阿鬼失踪的消息本该是要保密的,可最近一个月黑瞎子每天都派人到阿鬼的娱乐城里去晃悠,这镇场子的人在与不在,稍有动作便能试探出来,接着,便人尽皆知了。

三家人明里暗里地找了几天也不见阿鬼半根头发,最后不知是从谁家伙计那里竟传出了阿鬼是去陈家汇报娱乐城业绩之后才失踪的消息……本来陈皮阿四是将此事的矛头对准了解家和吴家,一旦在中央大街或者城南发现了阿鬼的踪迹,陈家的人立马就会跑来兴师问罪,可如今这个消息一传来,陈皮阿四的气焰马上就收敛了好些。

大年二十九夜,一个晚归的渔夫在城北的小清河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调查证实,此人就是消失的阿鬼。

这一消息让整个d城都安静了下来,解雨臣召回手下,坐在戏外冷眼笑看陈皮阿四作何反应,吴三省也开开心心地继续筹备着新年拍卖会以及家庭聚会,至于陈皮阿四……

在阿鬼的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有人给陈皮阿四寄了三张照片,第一张是阿鬼和一个女孩儿的背影,第二张是两个黑影抬着一只很大的编织袋正要上车,第三张就是阿鬼尸体的近照,是一刀毙命。

陈宅位于d城城北,坐落在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上,山中修了不宽不窄的公路,直通到那栋欧式的三层别墅门前。

别墅的后院外有个较为平缓的山坡,山坡尽头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并一直通往城北的小清河。陈皮阿四平时最喜欢在这里处置一些犯了错的人,尸体可以直接扔下悬崖,随着河流远去。

如今阿鬼的尸体在小清河被发现,道上的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暗道陈皮阿四是贼喊捉贼,摆明了是想栽赃别人,如今计划失败,大家都等着看他陈家如何圆场。

除夕,吴邪以“给朋友拜年”的名义

拿了只苹果和手机就钻进了自己的卧室,熟悉的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仿佛对方也在等着他的电话。

“过年好啊小花。”吴邪笑眯眯地啃着苹果。

“你终于抽出空了?”解雨臣那边也很安静,看来是料到了他会打电话来就早早地躲到了一边。

房间的灯开着,吴邪仰面躺在大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嗯,明儿去看老爷子,我爸妈睡得早了些……哦对了,晚饭那会儿他们还问起你呢,说有空的时候想听你唱出《贵妃醉酒》,怎么样啊解老板?给不给这个面子?”

“必须没问题啊~我有多长时间没见伯父伯母了?”解雨臣笑道。

“自从你当了小九爷吧,就没见了?”吴邪记不太清了。

解雨臣想了想,摇摇头说:“记不清了……”

随后,电话里便是一阵沉默,吴邪并不想在过年的时候还跟解雨臣聊一些烦心的事,但他们之间除此之外却好像已经没有了话题。

“小邪,你想问什么就说吧。”解雨臣的声音比往常更柔和,轻轻的,仿佛就在耳边。

老宅这里远离市中心,自然就没什么人放鞭炮,吴邪听着从解雨臣那边传来的鞭炮声,恍惚间又想起了小时候跟小花一起在天台上放窜天猴儿,结果差点儿烧了三叔的裤子……他们有多久没这么高高兴兴地玩一通了?

唉,算了。

“阿鬼那事到底怎么样了?”吴邪舒了口气,问道。

“尸体原本绑了石头沉在陈家那个悬崖下面的河里,是瞎子提醒我要防止陈家贼喊捉贼,我派了人去找,果然就找到了。”解雨臣清幽的声线经过电波的感染,再传到吴邪的耳朵里,仿佛是带着寒风,冷冷的。

吴邪咬了口苹果,问:“黑瞎子的话你也信?那天晚上,张坤偷偷地出去了一趟,我查了几天都没查到他去了哪儿。”

“张坤?”解雨臣疑惑道:“他不是来找我了么……可当时我在查阿鬼的事,没空见他,啊,我都忘了问他找我什么事呢?”

“什么?”吴邪猛地坐了起来:“那天晚上他去找你了?什么时候!”

“诶……凌晨吧,我们家伙计说他待到三点多才走。”解雨臣想了想说。

吴邪嘴里还含着苹果,呆愣愣地坐了一会儿,直到解雨臣在电话另一端喊了他几声,他才回魂道:“没,没事,你接着说阿鬼吧。”

“哦,这件事我还没有完全信任瞎子,只等年后看看陈皮阿四有什么反应才好定夺,那老狐狸栽赃的计划没成功,说不准还会再来一手什么……”说到这儿,解雨臣像是想起了什么,就沉默了。

吴邪此时正想着张坤的事,就没听出解雨臣的异样,之后又胡乱地应承了几声,便挂掉了电话。

他忘了问解雨臣为什么会默许黑瞎子在陈皮阿四的地盘上扩张势力,也忘了说自己对于麒会的目的仍然保留意见,如果说能有个人可以让小三爷思维混乱、行为冲动,那这个人,一定姓张。

此时,喧闹的解家也偶有一片宁静之地,黑瞎子作为中央大街上的商户自然也要来给小九爷拜年……

“小九爷好兴致,一个人在这儿躲清净?”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一步一步地靠近,微醺的目光渐渐迷离

,薄薄的红唇慢慢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最后伸手拉过那个人的领带,倾身而吻。

“爷今天,的确‘性’致很高……”

一枚枚彩色的烟花在蓝黑色的天空中大肆绽放,与窗外的霓虹一缀着这个繁华的城市,新年的钟声伴随着火爆的鞭炮声徐徐响起……又过了一年,解雨臣也终于放下了儿时的执念,对他来说,不管前路怎样,他都愿意去尝试一下。

红绡帐暖,美人横陈,黑瞎子经不住微醺的小花,半宿春情,直折腾得两个人都没了力气。

半睡半醒间,解雨臣轻轻地说:“瞎子……你记着,有朝一日……你若无情,我便休。”

“……”

第二天,窗外的阳光直射进屋子,解雨臣趴在床上沉沉地睡着,凌乱的发丝遮住了精致的睡颜,蓬松柔软的冬被松松垮垮地盖在臀间,露出了大片光洁的裸背,黑瞎子一只手搭在他的腰间,死沉死沉的。

接着,一阵刺耳的铃声吵醒了两人的美梦,解雨臣横踢一脚将黑瞎子踹到床下接电话,然后在他喊出那句“小三爷遇刺了?”的时候猛地惊醒。

“电话给我。”解雨臣翻身起来抢过电话,神色凝重地说:“什么情况?”

“啊,当家的,刚才吴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小三爷去扫墓的时候遇到杀手了,现在好像去了医院,还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是解家的伙计打的电话。

“吴家的消息怎么传到你们这儿了?”解雨臣有些奇怪。

“是这样,您昨天不是吩咐了给吴家送年礼吗?今儿一早兄弟们就拿着东西去了,二爷找人回礼耽误了些时候,结果就碰到跟着去扫墓的人回来说小三爷遇刺了,这才回到我这儿,我赶紧就给您打电话了。”伙计如实答道。

“啧,备车,我去看看。”说着,解雨臣就挂了电话穿衣洗漱。

“我跟你去?”黑瞎子靠在浴室门边问。

“不用,你回crazy去,城北的事儿你自己掂量着办,只要别给爷挑出大篓子来,其他的随你便。”解雨臣擦了擦脸对黑瞎子说。

解雨臣下楼的时候车已经备好了,黑瞎子只穿了件睡衣站在楼上挥挥小手帕送他,腰带松松地系着,露出大片的胸膛和两条腿。

“你们,给爷把楼上那个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