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1)

“嘿嘿,俺也是这么想的~”大柱傻乎乎地笑着。

吴邪看着憨憨傻傻的大柱突然有些羡慕,假如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生在吴家,而是变成某个小村子里的一个农夫,春天播种,秋天收获,每天都跟那个人相守在同一片蓝天下,过着最平淡的生活。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一样:

如果有一天我能够拥有一个大果园,

我愿放下所有追求做个农夫去种田,

每一个早晨我耕耘在绿野田园,

每一个黄昏我守望在乡间的麦田。

……

如果那个时候我依然牵着他的手,

我们会幸福地坐上树枝头。

可惜现实生活是,当吴邪走回赵家的时候,张起灵正扶着门框往外走,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秋衣,被寒风吹得嘴唇发白。

“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吴邪三步两步走过去,想把人扶进屋。

张起灵半倚在吴邪身上,微拧着眉问:“你去哪了?出事了么?”

“……没。”

张起灵越是担心吴邪就越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虽然藏在这种小山村里日子有些清苦,却也比城里那种急速的生活节奏要恬淡很多。

“小哥,”吴邪低着头把人扶进屋躺好,又仔细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问:“你不想进城,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张起灵在门口的时候被冻得不轻,就算已经钻进了暖烘烘的被窝,身上却还在发抖,说话也有些发颤:“进了城,你就要忙起来了……我想你多休息一下。”

吴邪抬眼看了看炕头的日历,一声不吭地脱了鞋子钻进被窝,双手环抱住张起灵的腰慢慢搓着给他取暖,问:“傻子,冷不冷?”

“嗯,冷。”

“傻子!”

张起灵莫名其妙地被骂了顿傻子,虽然还不是很清楚目前的状况,但吴邪好像已经不生气了。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吴邪,多日来积压在一起的欲望渐渐苏醒,而且还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吴邪,我想亲你。”

“……”

这样直白的一句话被张起灵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吴邪猛地从他怀里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又从他的眼睛转移到他的腰部,最后停在伤处,表情呆呆地问:“你的伤……还不行吧?”

张起灵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右手撑住土炕也跟着坐了起来,然后不顾吴邪的闪避在他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才说:“亲你,不是上你。”

腾地一下,吴邪就成了熟透的大虾。

“你……”

“小吴啊~出来帮婶儿个忙呗~”

这时,赵大婶的声音突然从屋外传来,吴邪怕她进来看到屋里的状况,赶忙胡乱应了一声,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张起灵看了看地上一样一只的鞋子,突然觉得,当年那个喜欢吃棒棒糖的吴邪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

张起灵和吴邪逃到了b省躲清静,可害惨了解雨臣这个帮凶,吴三省大发雷霆跑到解家要人,潘子和王盟则被勒令一天24小时蹲在戏外等人。

这件事闹到了解家老人们的耳朵里,解雨臣又不免被叫去教导了一番。

人节这天,解雨臣刚从祠堂思过出来,正打算去戏外散散心,就在家门口被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给截住了。

这么骚包的一辆车,解雨臣想都不用想,大脑里就浮现出一张欠扁的笑脸,还有一副黑漆漆的墨镜。

“嗨~小九爷最近忙啊,有空么?约个会呗~”黑瞎子降下车窗,冲解雨臣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走!”

如果不是最近烦心事太多,才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呢!解雨臣如是想。

黑瞎子的车没去戏外也没去crazy,这两个店面就像他俩平时工作的公司,放松嘛,自然要换个新鲜的才比较刺激。

于是……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啊?不是约会么,直接来酒店是怎样?”解雨臣看着高耸入云的五星级,有点囧。

“小九爷时间宝贵,反正什么吃饭看电影之类的最后一站都会是这里,我们干脆直接奔主题,不好么?”黑瞎子朝酒店扬了下下巴。

“我想抽死你。”

酒店在情人节当天推出了优惠活动,所有的大床房都在前一天订光了,黑瞎子在前台磨了半天也没让接待小姑娘给他们腾出房间,最后在标准间和解雨臣的外宅中,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解雨臣的外宅就在城南一个很普通的小区里,一百平的两室一厅,装修精细却不奢华,黑瞎子一进去就觉得仿佛会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面带笑容的走出来,然后对他说:“哎呀,小黑来啦,快进来~”

“嘿嘿,没想到小九爷喜欢这种调调?”黑瞎子四处参观,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当初就是看中了这个装修,那家人刚买了房家里就出事了,于是又着急卖,我买了之后再也没改动过。”解雨臣将大衣脱掉扔到沙发上,然后走到厨房又问道:“咖啡还是速溶奶茶?我好久没来了,就这两种。”

“白开水~咖啡这种东西喝多了影响性囧欲。”黑瞎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还是想抽死你。”解雨臣忍不住扶额。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围城

自从解雨臣说他喜欢那间外宅透出来的人气儿之后,黑瞎子就恬不知耻地拉着他做遍了整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还强词夺理地说:这样更有人气儿~

其实黑瞎子也不是那种不知节制的人,只是一碰到这个一边说着要抽死他一边又用长腿攀上他腰的人,他就没辙了。

主卧里,解雨臣浑身瘫软地仰倒在地毯上,刚刚清洗过的身体又出了一层汗,黑瞎子伏在他身上粗粗地喘着气,嘴巴却还不肯停歇地亲吻着他的锁骨。

“压死了,快滚起来。”解雨臣推了推黑瞎子的脑袋。

“等会儿,这不还没消肿呢么~”说着,黑瞎子恶意地耸了耸还未消退的下身。

“啧,快点!”解雨臣又开始皱眉了。

黑瞎子低头吻了吻解雨臣的眉心,笑道:“别老皱眉,皱多了长出皱纹怎么办?”

“靠……”

解雨臣骂人的话被一阵铃声截断了,他推开身上的人蹭到床边拿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在屏幕上,而所在地却是让人揪心的b省。

是吴邪,解雨臣直觉猜到。

“喂?”

“小花,是我。”

“你好吗?”

“嗯。”

“我跟瞎子在一块儿呢。”

“嗯,那挂了吧。”

“拜拜。”

解雨臣按断了电话,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吴邪已经消失了快两周,直到今天才第一次传来消息。

“嘿嘿,我的小九爷不乖啊,这不是知道他们在哪儿吗?”黑瞎子凑过来坐在解雨臣身边,手还不老实地环住了他的腰。

近几天d城的热闹黑瞎子也在看着呢,他也像外边的人一样听说了吴三省要杀张起灵,于是吴邪就带着他的小情人跑路了。可除此之外,有关这件事的一切,他们完全没有接到张起灵的任何命令,就只能像几个局外人一样,蹲守在crazy里等待。

“电话的事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可如果将来还有别的人跑来来问我,呵呵,你看着办。”说着,解雨臣删掉了手机的通话记录。

看了看解雨臣认真的表情,黑瞎子悻悻地撇了撇嘴:“小九爷这么不信任我啊?好歹那也是我们家老大啊,就算我要出卖小三爷,也不可能带上自己家老大吧?”

“哦?老大?你不用跟我装他是你家调酒师了么?”说话间,解雨臣笑得意味深长。

“呃……”黑瞎子噎了一下,干笑道:“嘿,小九爷聪明绝顶,肯定不能被我的小伎俩给骗了不是?”

“懒得理你罢了。”

“嘿嘿。”

而另一边,张起灵其实并不是不想给黑瞎子他们传话捎信,只是吴邪一天24小时的“高级护理”让他实在抽不出空来……每天卧床休养,与世隔绝,虽然很珍惜这种难得平静的生活,却也有种要退化成山顶洞人的错觉。

农村的空气特别好,情人节这天的天气又特别晴,清早起来,吴邪扶着张起灵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瞧他精神不错,就建议说要不要出门转转,张起灵自然愿意。

张起灵身上裹着一件赵大婶借给他们的棉袄,蓝黑色的面儿,花色的里儿,袖口和领口上分别挂着一层油亮亮的污渍,吴邪一点也不想研究那到底是什么物质……好在暖和。

“我们就在附近转转,你累了跟我说。”吴邪说。

“好。”

村东头有个小山包,上面栽着一片梅林,到了冬天远远地看去,满眼都是艳丽的梅红,风景特别好。

一路上吴邪扶着张起灵小心翼翼地走,速度很慢,很稳,时不时的还要问一句:“你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其实张起灵的腰伤已经差不多要好了,天生特殊的体质和张家祖传的秘药让他的身体比寻常人都恢复得更快,而赵大叔的药虽然看上去黑漆漆的不太靠谱,却很管用。

“你不用一直问我,我累了会跟你说。”等吴邪第19次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张起灵忍不住打断了他。

“……小爷不是怕你硬抗么?你说咱们在路上的时候你要早跟我说你难受,能变成后来那么严重吗?”吴邪不高兴道。

“到了这里才安全。”张起灵拉了拉吴邪的手,没再多说什么。

“安全个鬼!”吴邪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顿了顿又降了下:“你他娘的要是死了,小爷还

跑出来有什么意义?”

“我不会死。”张起灵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吴邪。

张起灵的话听上去像是敷衍,可被他那漆黑的眼睛盯住,吴邪竟有种“他说不会就肯定不会”的感觉,心里突然就踏实了下来。

“切,吹牛谁不会……”吴邪小声地嘟囔了一声,甩开张起灵的手径自往前走去。

张起灵跟在他身后,视线的余光轻轻扫过路边的小杂货店,他知道那里就有公用电话,而今晚或许会有机会。

村东的小山包上还存着少量年前的雪,被风吹了小半月后表面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了,吴邪穿着在村里买的棉靴踩上去,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喜欢踩雪。”吴邪说。

“今年可能没雪了。”张起灵说。

“嗯,但还有明年,到时候我们可以滑雪去……从前我就想跟小花去,可他太忙了,总是没时间。”吴邪凑到梅树跟前闻了闻梅花,浅浅的笑意酝酿在唇边。

“好……”

如果我们还有明年的话,张起灵在心里补道。

“过两天我们进城吧,赵婶儿的白菜土豆我实在是吃不下了,你的身体也需要好好补一补。”在山上找了块可以晒到太阳的地方,吴邪席地而坐。

张起灵扶了扶腰,动作迟缓地坐到吴邪身边,然后才点了点头,说:“好。”

“我想吃火锅,水煮鱼,麻辣香锅……啊还有,趁着冬天还没过去,要好好吃一顿羊肉才行!”

吴邪仰望着蓝天,一脸向往的想念着阔别多日的美食,然后就听身边的人淡淡地问了句:“你确定要吃这些?”

“为什么不?”吴邪很奇怪这有什么不确定的。

张起灵什么也没解释,只慢慢地将目光移到吴邪的屁股上,直勾勾地看着……

“我操张起灵你他娘的够了!小爷咬死你啊信不信!!”

吴邪很暴躁,可张起灵忍不住笑了。

冬末的暖阳轻抚着张起灵带着笑意的眉眼,浅浅勾起的唇有些干,在屋子里闷了几天之后人变得更白了,深深的眼睛,折射出黑亮黑亮的,温柔的光。

“小哥……你笑了。”吴邪看得有些发痴。

“吴邪,节日快乐。”说着,张起灵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吴邪面前。

吴邪呆呆地看着静静躺在张起灵掌心中的那块木片,虽然只是一块普通的木柴,却被刻上了繁复的镂空花纹,花纹之间还有一个瘦金体的“无邪”,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吴邪纳闷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