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1 / 1)

林小小”

惨剧发生前的两小时,我正在家里收拾卫生。

当我把一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转身打算去看电视时,门铃很突兀的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收水电费或是推销东西的,打开门后,却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陈媚,我老婆的同事兼好友。

我很意外的微微睁大眼睛,下意识的说:“那娜不在。”

“我知道她不在,我是来找你的。不请我进去吗?”她的声音冷澈干净,不带什么感情,有种独特的磁性。

陈媚长的其实不错,身材清瘦修长,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给人一种成熟干练的印象。她的脸上经常看不到什么表情,总是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人觉得很难接近。

此人已经二十九岁,未婚,我猜她还是处女。

我侧过身让她进去,她径自走到沙发前坐下。我不知道她找我做什么,我们没什么交情,只能算认识。

“要喝点什么吗?”我边打开冰箱门边问道,在看到里面几乎空空如也的情景后,我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看来一会儿得抽空去趟超市买些东西回来了。

“不用了。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聊天喝东西的,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陈媚冷澈的声音在身后说道。我转过身正色的望着她。

“你知道那娜现在在哪里吗?”

“不是在公司吗?”我反问,随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确定我的回答按常规来说并没有错。

“她今天休假。她现在正和一个男人在旅馆开房。”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

陈媚从包里拿出一打照片扔在面前的茶几上,声音依旧平淡的没有一点波澜。“看看吧,这是今天刚拍的。”

我走过去拾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头皮就炸了,那上面是一组两个人拥吻的亲密画面,男人的脸被挡住看不太清,身材很高大,而女人的脸部正对着镜头拍的清清楚楚,正是那娜,她身上穿的红色条纹的连衣裙还是上周我陪她一起买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越看心越往下沉,指尖冰凉,声音也不稳起来。

“她现在在xx旅馆,204号房,如果你现在赶去还能看到他们。”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么做对你有什麽好处吗?”我突然感到一阵愤怒,盯着陈媚依旧淡漠平静的脸质问道。她和那娜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拆穿她?难道这女人跑来找我是为了要看好戏的吗?

陈媚沉默了十秒钟,说道:“我爱那个男人。”

我不在说什么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们都是受害者,她这么做没什么不对,不是吗。

当我发了疯似的冲到xx旅馆,踹开204号房门,果然看到我老婆那娜正和一个男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扑过去就要给那个给我戴绿帽的混蛋好看,谁知那家伙比我反应还激烈,光着屁股跳下床,二话不说三拳两脚就把我揍趴下了。

我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血溅当场,耳边只听得我老婆连连的惊叫声。

之后,我就昏过去了。

现在,我躺在自家的床上,捂着眼睛不停的呻吟,而

我老婆则坐在我身旁嘤嘤的哭。不是我想哼哼唧唧的,实在是那混蛋下手太狠,我还没说什麽呢,就被揍成这样,要是我真怎么着,没准现在连命都没了。

好久没挨过打了,真的很痛啊。还好他下手干脆又痛快,减轻了我不少恐惧。

越想越觉得窝囊,老婆被人睡了不说,自己还落得这么个惨样,我是武大郎转世吗?

手摸到桌上的镜子,拿过来一照,果然乌眼青,破相了。

“阿诚,你怎么这么冲动!他以前杀过人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那娜边哭边数落着。我头疼的厉害,不想去想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其实一直很清楚。以为她结婚后就会忠贞,现在想来还真是自欺欺人。

那娜又哭了一阵,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家里什么药都没有……我出去给你买药,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跑了。

我当她是心里有愧,找个理由想逃避我。我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发呆。

其实我也没什么立场好指责那娜的,如果换作别的男人,遇到这种事情,把老婆暴打一顿也觉得理直气壮,但是我实在没这个资本。

我老婆很漂亮,长相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洋气,又很爱打扮。五年前她给我的感觉是消瘦而清艳的,五年后这种艳丽非但丝毫未减,反而愈发的浓艳张扬。有不少人对我说过,这样的女人我养不住,当时我还没当回事,现在想来果真如此。

我老婆在一家外企做白领,月薪不少,但要养活两个大人,又要交房租水电煤气费,就颇有些难度了,何况为了满足爱美的嗜好,她每个月还要购进一批服装首饰化妆品,时不时还要做个美容什么的,于是我们的生活就很顺理成章的划分到拮据那一行列了。所以我们的生活并不宽裕,连个孩子都不敢要。

我没有正式工作,偶尔出去打打零工,但都做不长,也就是说,我一直靠我老婆养着。虽然我也觉得很对不起她,也想找份正经的工作,但是我没学历,脑袋也不好使,又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性格也不好,所以总是四处碰壁,最后也就自暴自弃了,找工作的事也扔到了一边。

打从我们认识起,我就一直在吃她的、用她的,筹备婚礼的钱是她出的,就连买婚戒也是我选的款式,她付的钱。

所以说,除了被冠上配偶这一名号,受婚姻法保护外,我实在没有立场好指责她。

我本身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除了做做家务外几乎一无是处,所以就算她做了再过分的事我也无话可说,但唯独这件事,我却一时难以咽下这口气。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半年来为什么她的衣服、首饰多起来,我们的生活也改善了很多,为什么她经常要加班或是和朋友出去玩,回家的时间变少了,原来是有了外遇。而那些东西和钱,都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

也许那人并不是她唯一的情人,想起她过去的风流韵事,我又想哭又想笑,忽然觉得不知所措。不知不觉,一行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不出十分钟,那娜居然回来了,手里拎着买回来的药,气喘吁吁,眼圈红肿,头发乱的像个疯子。

她边哭边给我上药,眼

泪噼里啪啦直往下掉。我别过头不去看她。

“疼吗,阿诚?”她小心翼翼的问。

我紧抿住嘴巴不说话。

她又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她在家从不做饭,一直都是我在做。我又想起了武大郎,心里一个咯噔,莫非她真要毒死我?

“我做松鼠桂鱼给你吃好不好?我最近刚学会的……”

我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不吃。”

那娜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用和平时撒娇有细微差别的语调恳求着,“阿诚,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好害怕……”

我转过脸,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喜欢他?”

“呃……”她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我不知道。”

“分手吧。”我叹了口气,虚弱的说道。长痛不如短痛,虽然我确实舍不得她。

“不要!”她突然激动的尖叫起来,“我不要!”

我搁在床边的手被紧紧握住,那娜又哭了:“我不要和你分手。阿诚,我还是喜欢你的。你是个好人,温柔又体贴,很多人都羡慕我找到一个好丈夫。你就像个孩子一样让人放心不下……要是你和我分手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呢?你一个人会不会饿死呀?……”

她像母亲安抚孩子一样抚摸着我的头,我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絮絮叨叨,脑袋中闪过这些年来她对我种种的好,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

“阿诚,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的头靠在我的胸口,长长的卷发铺了一片,我不由的伸出手摸向她的头发,柔软的长发缠绕住我的指尖,就像剪不断理还乱的心境和思绪。

我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向她:“那你就和他断了关系。”

“……”她突然默不作声了,垂下眼睛,好久才抬起头来,一脸哀求,“阿诚,如果我说要和他断了关系,他会杀了我们两个的!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你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这半年我们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阿诚,你不知道他家有多大势力,他杀了人都照样没事啊!……”

我气的险些背过气去,哑着嗓音问:“你还有没有廉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呐!他威胁你了?我们可以报警啊。”

那娜忽然从我身上抬起头,脸上阵红阵白,边哭边指着我的鼻子有些歇斯底里的叫:“你说话太没良心了!这么多年来你吃的用的都是谁的?你一个大男人除了整天窝在家里买菜做饭洗衣服,还会点什么?这个家还不是全靠我一个女人养活?你赚过一毛钱吗?没有我你早饿死了!他扔在我身上的钱你没花吗?你应该偷着乐才对!”

我的脸色一定难看至极,因为那娜突然住了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她呼出口气,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眼神也放软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阿诚,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和你在一起生活也没觉得厌倦。但让我总是和同一个男人睡觉,我会觉得很无聊。起初我只是想和他玩玩而已,但没想到招惹上一个疯子,现在想甩也甩不掉。你也得体谅我一下,好吗?”

我不想和她纠缠下去,梗着脖子叫:“那我们就离婚!你愿意和哪个男人睡就和哪个男人睡!”

那娜

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接着她又用哄劝的语气道:“阿诚,他会给我不少钱。你不是想要个psp吗?我可以买给你。”

我快气死了。我不知道她原来是这样一个自私又不知羞耻的女人。

“乖,你先睡一会儿,我去做饭了哦。”

像要赎罪似的,这天晚上那娜做了一桌子好饭好菜,味道怎样我不知道,因为我一口没吃,一直躺在床上昏睡。

02

第二天,那娜打扮的漂漂亮亮去上班了。

我躺在床上直到快中午,肚子饿得实在不行,正想爬起来去厨房弄点吃的,就听到有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以为是那娜趁午休回来看看我,心里一阵感动,心想她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我行动不便,回来侍候我中午饭了。但我又不想让她看到我喜滋滋的样子,于是拉过被子蒙住头装睡,等着她走进来慰问我。

但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