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欧阳明日噗嗤一笑道“像你这么厉害的大夫,天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你真的觉得我很厉害吗?”欧阳少恭邪魅一笑,俯身压了过去。

欧阳明日伸指连点,急道“小心压坏了冰蚕!”

欧阳少恭被他戳了个正着,当即动弹不得,欧阳明日强憋着笑意,把玉盒盖好后嗔怒的瞪了一眼,才帮他解了穴道。

欧阳少恭干咳几声,一本正经的说道“看来我这个病人也不是多么的温顺,做大夫的是不是要用些强硬的手段才行。”见欧阳明日拈住金钱怒目相视,他又急忙改口转入了正题。“这冰蚕毒性尚可,寒性却有些过了,想要入药恐怕还需等上几日,明日,你再给我两天的时间,我一定能让你站起来。”

要不是突然中断,现在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如今却要绕上一段弯路。要想保持冰蚕的活力,就得把吸收的寒气全部送回去,等它状态稳定,再一点点重新吸出。

虽然如此,欧阳少恭也并不觉得麻烦,只要欧阳明日安然无恙,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一丝怨言。

“我都等了二十年,怎么会急于这两天,我相信少恭,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欧阳明日说完,看了看窗外道“已经卯时末了,我也该早些准备,这一夜你都没怎么睡好,不如就让易山陪我去吧!”

欧阳少恭抿嘴笑道“就算几夜不睡也没什么大碍,况且我也想去见见咱们的娘!”

“这么快就想叫娘了?”欧阳明日斜眼瞟了他一下,说完自己也忍不住有些脸热。

两人说说笑笑,甚为甜蜜温馨,梳洗之后,第一缕阳光刚好射入了窗棂。

草草用了些早饭,三人便前往了水月庵。

昨日下了一天的大雪,庵前竟然打扫的极为干净,看样子玉竹居士是真的回来了。

欧阳少恭抬手去推庵门,还没触及,门便从里面开了,玉竹居士一身素衣,正向外面张望。

见到几人她神色一喜,忙迈出门槛,来到欧阳明日的身旁。

“孩子,你真的来了,这大冷的天,快点进来说话!”玉竹居士慈祥的笑了笑,企图用这样的笑容来掩饰着眼中的无奈与哀伤。

欧阳明日眼巴巴的望着她,喉结动了好几下,才说出了几个字。“居士也别在外面站着了。”

欧阳少恭忙给易山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欧阳明日推进去,自己则搀扶着玉竹居士,来到了水月庵的客房。

“多日不见,居士清减了许多,可是在皇宫里住的不舒心吗?”堂堂一国之母竟然被囚禁在慕寒院那种冷宫,她怎还能舒心得了,这等违心之话,欧阳明日问出口时,便觉胸口一阵刺痛。

“没有什么不舒心的,我一直都过的很好,也很开心。孩子,雪后天凉,你就这样出来,腿会疼吗?”看着他那并没盖着毡毯的双腿,玉竹居士怜惜的问。

欧阳明日浅笑道“从我懂事起就没有什么知觉,所以也不会疼痛,劳居士挂心了。”

玉竹居士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她背转过身,快速的擦了擦眼角,又倒了三碗热茶,分别递给了三人,便静静的看着欧阳明日不再说话。

“居士怎么不喝,居士还会回到宫里去吗?”欧阳明日喝了两口,见母亲正在打

量着自己,忙放下杯问了一句。

“我生性喜静,以后就准备在这里清修了。”玉竹居士慈爱的说了一句,略做踌躇,又问道“孩子,如果你的娘因没有能力保护你,不得已而将你抛弃,你会恨她吗?”见欧阳明日大睁双目的看着她,玉竹居士强笑了一声道“我就是……打个比喻。”

“我从小就一直希望有个父母有个家,每当看到别人家母慈子孝的情景,心里既羡慕又嫉妒,多希望他们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而我就是那个快乐的孩子,哪怕是被他们责骂也好……”欧阳明日扯动嘴角,笑了笑继续道“虽然我怨过,但是并不恨,毕竟他们给了我生命,我感激还不来及,怎么敢去恨!”

欧阳明日眼底微红,脸上却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他的语速缓慢而又低沉,若是细听,不难分辨出那里面尤夹带着丝丝的颤音。

易山转过身不忍看,欧阳少恭听罢也觉得心里又痛又酸。

这样的回答就仿佛是用一把刀在玉竹居士心头狠狠的剜了一下,她双眼定定的看着欧阳明日,嘴角也在微微的抽搐着,就这样紧抓衣角呆站了片刻,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猛扑到欧阳明日身上。

“孩子,你要恨就恨吧,我就是那个狠心的娘!”

紧抓着欧阳明日瘦削的双肩,玉竹居士哀戚的抽噎道“除了生命,我什么都没给过你,你多恨我都是应该的,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怀疑了,只是怕你不愿认我,才一直忍着没说,现在我也没有资格让你认我,能看到你长大成人,做娘的便已心满意足了!”

想起那个呱呱落地的孩子,再看眼前这个坐着轮椅一表人才的小公子,仿佛二十几年压抑的感情全在一瞬间倾泻出来。

这二十年,她没尽过一天做娘的本分,没有喂他吃过一口饭,更没有为他缝制过一件新衣,想起他哭闹不止被仆人强行带走的样子,玉竹居士顿时泪如雨下,心如刀割。

欧阳明日双手虚抱,好半天才落到了玉竹居士的身上,他连张了好几次了嘴,才哽咽喊道“娘!”这声娘一喊出来,无法抑制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顺颊而下。

不管之前怎样怨恨,这一刻他感受到的唯有浓化不开的亲情,盼了二十年,他终于也能像别人那样大声的喊一句“娘”,他欧阳明日不再是什么野孩子,他也是有娘疼的人!

用力的抱着玉竹居士的身体,欧阳明日一辈子的委屈,全在此时尽数消散。

“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好儿子!”听到欧阳明日叫她,玉竹居士再也隐忍不住,大喊出声。她声泪俱下,泪如泉涌,这种场景便是铁人见了,也会感到心酸。

易山早就哭了出来,欧阳少恭紧抿着嘴唇,眼睛闭了许久,才转脸看向了门外。

“娘!娘!”欧阳明日连唤了两句,只觉得喉咙酸痛的厉害,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娘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住到水月庵就是想为你祈福,也希望能赎我们昔日的罪过,就算你能原谅娘,娘也无法原自己。”离开了欧阳明日的怀抱,玉竹居士哭着摸索着儿子清瘦的脸。

“娘,我从没恨过您,我知道您是天底下最慈祥的人,是我不好,我早该去见您,娘,我也……一直都很想您。”泪水打湿了欧阳明日

的衣襟,他忽然趴到玉竹居士的肩上,像个小孩子般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此时,屏风后忽然传出一阵细微的声响,欧阳少恭神色一变,正欲动作,却听欧阳明日传音道“少恭,不要追,可能是欧阳城主。”接着又哭道“娘,你若不愿意回去以后就和孩儿住在一起,让孩儿为你尽一份孝心。”

玉竹居士啜泣道“不,好儿子,应该让娘来好好照顾你才对……”

欧阳少恭叹了口气,扯了易山一下,与他退出了客房,他们母子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有外人在这里终是不太方便。临行时又往屏风处看了一眼,他不明白的是,欧阳飞鹰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出来与明日相认……

到了外面,易山抹着眼睛道“太好了,爷终于和老夫人相认了。”

欧阳少恭亦是紧眨了两下眼睛,感慨的道“是啊!明日一直期盼着这一天,我也很为他高兴。合家团圆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是啊!这一天爷盼了二十年,如今……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易山又哭又笑,这单纯的汉子也不知该用什么办法来表达他的激动之情。

欧阳少恭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易山,这么多年多亏有你在照顾明日,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送你,便以此来做些补偿吧!”说罢在他肩上用力一按,一股柔和的内力顺着易山的肩胛大穴,缓缓流入他的经脉之中。

跟了欧阳明日这么多年,易山哪里会不懂,他双目一红便要开口。

欧阳少恭温和一笑道“运行的路线想必我不说你也知晓,若是心存感激,便不要白费了我的力气。”

易山重重的点了点头,便闭目调息起来。

对于高易山此人,欧阳少恭是真心的喜欢,他心性仁厚朴实,从来都不会耍什么心计,这等率性实在难得,他服侍了明日这么久,自己又怎会亏待于他。

收手时,易山仍在调息,欧阳少恭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忽听上空传来一阵细微的鸟啼声。

将符鸟捏碎在掌心,浅淡的弧度从他薄削的唇角处荡漾开来。

相柳的死活,已无需顾忌。

作者有话要说:  乃们别嫌这几章墨迹,因为在大战之前,总要把该交代的交代一下,之后请看少恭狂拽炫酷吊炸天黄金大鸡翅与明日一身大红衣袍,头戴赤红凤凰翎羽的妖娆喷血造型23333333333333333333,妈蛋,土猫肉这造型我幻想好久了,嘤嘤,终于快写到了。自我激动下~~~~~~~~~~

☆、双欧阳

“少恭,你们进来吧!”半个时辰之后,欧阳明日出现在了门边。脸上的泪水早已擦拭干净,清可见底的眼眸却仍然的泛着红。

欧阳少恭含笑点头,与易山一起进了屋。

玉竹居士重新到了杯热茶,递给两人道“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一定冻坏了吧!”她关切的看着两人,神色颇为慈祥,欧阳少恭接过后只觉得心头一暖,忙躬身道“少恭会些武艺,所以并不觉得冷,让居士如此记挂,到令我颇感不安!”

易山嘿嘿一笑道“我也不冷,就算再等上个半天也什么问题。”

玉竹居士感激的看了二人一眼,站到欧阳明日身边道“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实在是明日的福气,我替明日

谢谢你们了。”说着就要下拜,欧阳少恭哪里能让她真拜下去,一步箭步过来,将玉竹居士的双手托住。口中急道“居士,万万使不得,莫要折煞了我等小辈!”

被欧阳少恭托着她哪还能再拜下去,只得拍着欧阳少恭的手道“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话音起时,泪水又盈满了眼眶。

欧阳明日不忍娘亲伤心,拉过玉竹居士的胳膊,软声道“这是孩儿最亲近之人,要拜也是他来拜您,况且我与他相处甚久,早已情同亲人,自家人就不要在意那许多了!”

玉竹居士拭了拭眼角,又笑道“是娘糊涂了!”“

”上次你们来时,我就看出明日和你很投缘,当日匆忙,也没来得及问你的姓名,不知公子居于何处,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玉竹居士温和的看着欧阳少恭。

“在下复姓欧阳,名少恭,我的家……”说道‘家’欧阳少恭忽然不知如何回答,以前他一直把蓬莱当成自己的家,把巽芳当成了最亲之人,到如今他已全部知晓,自然不会再如此回答。情急中猛想起沙漠之甍,遂微笑道“少恭的家住在大漠,我的亲人……”说到此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瞟向了欧阳明日,然这个名字他是不能说的。

两人的目光缠绵的交织了一瞬,便又快速分开。

欧阳明日撒娇般的拉过母亲,道“娘,您问这些做什么?”

“少恭温文尔雅,仪表不凡,若他并无婚配,或许可以亲上加亲,如果他娶了盈盈,你们两兄弟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