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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 Hshine0 12801 字 11个月前

他找不到他自己,他只有意识,他知道这不是梦,这绝对不可能是梦──这个认知残忍地割过简古明的大脑深层,可他在哪里?!

战争开始,恐惧,也终於做著它无孔不入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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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同学们;我换了新的专栏名哟~~~这个我很喜欢的说~~

【惹鬼】「美攻年下 帅受 3p 双性生子」79

79

黑夜,在大地漫无止境的延伸。无论人或者神魔,只要是战争,都由不得选择。

每一个躯壳的燃毁,它们空洞了简古明的世界。仿佛他也是这战役的一部分,他清楚见到每个鲜血洗涤过的角落,他是无法逃离,只能从痛苦恐惧观望到死心沈默,他在疑惑他们到底是打了多久?也许并不久,因为他从没看见天空明亮过,只有那些火越来越大,那些风越来越狂,那些人物越来越少。

两方出尽各种致命强大的法术,许多英勇的战斗者挥手一剑取下敌人的头颅,却在拎著敌人的脑袋转身之际被另一把剑穿透了胸口……天空开始飘落毛绒绒的细雨,简古明便看不清那些面孔了,最终占据他视线的,仅有那血淋淋的心脏在烧焦之前,一双双写满愤恨的瞪大的眼睛。

火光点亮了恶夜,让人欲呕的血腥笼罩著苍穹,厮杀中的狂啸撼摇著大地。碧绿的草地在火焰焚烧後徒留著焦黑的颜色,繁杂而凌乱的脚步奔跑过的地方,有一些燃烧的花朵在火焰和热气中渐渐升空,它悲泣著试图逃往没有战争的天堂,但终止在半途渐渐灰飞──这样的画面,透著一种凄豔残忍的美丽。

数不清的同伴倒下了,他们踩过他们的血继续往前冲,烈火和鲜血污红了他们的瞳孔,支配著他们的,只有跨入死亡的念头,死亡的冲动。这里,能阻挡他们前进的只有死亡,不为正义或者邪恶,为了权利,血流成河。

天空中,经由聚集的瘴气在翻滚弥漫,它仿佛是两只带著诅咒的恶毒之眼,悄悄地聆听著众灵死亡前的哀号和大笑,不怀好意地看著发动战争的那两个主角……神又如何,魔又怎样,命运轮回记录著罪孽,谁的罪,谁的孽,一定会有报应。

穷奇是暴戾的上古凶兽。同一个术法他们没有用第二次,当把所有想用的术法用完了,他们在空中落下後选择了放弃人形,穷奇率先以野兽的真身搏斗。

简古明辨析不了它像是什麽生物,它的外形犹如一只高大如山的老虎,遍布全身的火红色的鳞片比钢铁还具防守力,可在他强壮的背部却长著一双柔软的灰白羽翼。

一个敏捷的飞跳跃到龙士面前站定,穷奇完全处於疯狂的犀利眼瞳紧紧地盯著这个傲立的男人,它扇动著翅膀仰天长啸,露出狰狞的獠牙,锐利的掌爪愤怒地拍按在地上──霎时,地动山摇,它的虎掌陷落几分,沙石纷飞,地面猛然绽开的一条裂缝直逼到龙士脚下。

“想这样打吗?随便,可以,穷奇……从我存在至今,你一直都在。然而,这麽久了我总跟你纠缠也真的太恶心了,今天,我一定要让你输。”明知是恶战,他还是不畏惧它强悍的气场,龙士轻缓地吐露这样冷酷坚定的字眼,他爝火般的双眸回视著它,举起右手将持有的长剑

插入地中。

一把安静著的剑竟能显出股霸道狂嚣的气势,它剑刃上的寒意让人眼睛刺痛,如同它那高傲的主人。恐惧和反抗改变不了情况半分,简古明的感觉已经死寂了,他绝望地看见龙士张开了双臂,虚幻的金烟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透散,丝丝的光线盘旋上他的脚,他的足尖轻然跃起──倏忽一道金光便直冲天际,生生划破了夜幕!

龙士是龙,真正的龙,它的诞生几乎占据了半片天空。简古明看著它的龙身缠住了穷奇将它往树林深处带去,它的龙爪凶残地抓进了穷奇的胸口,而後又见到穷奇狠狠地咬住了它的龙颈,它发出震惊天地的龙啸……简古明的眼泪不在,在那两道利落的身影出现时,他却哭了。

“……莫诀……无释……”想说话却失去了声音,简古明的痛苦融化在画面里的每一草每一木,它们代替了他哭泣,代替他诉说他有多害怕,他熟悉的那两人会停留下来安慰他,可飞奔而来的狼魔却毫不留情踩碎了它们。

明知违背了男人的命令,它们还是循著那两只巨兽缠斗的地点奔去,银狼和黑狼交替著彼此位置。在奔跑的路途,经过魔族的战士战胜的地方,银狼停下了脚,它的深眸冰冷地望著同族被残杀,它没有半点惋惜,但或许是出於为男人获取胜利的动机,它在转瞬幻化为人。

俊秀的白衣男子仿似青松般屹立在血海之中,他美得不染纤尘,美得脱俗,环绕著的温逸儒雅的气质与这场面成鲜明对比,却又那麽协调和自然。简古明欣喜若狂,凝视那熟悉的面容,他迫不及待地想呼喊他的名字,只是他做不到,男子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蒙蒙的细雨如雾。一管清润白透的玉笛出现在男子手中,他悠然地停站在一棵参天古树的顶巅,俯视大地的目光淡漠从容。

男子将横笛放到了微启的唇边,莹白的指尖搁上了吹孔,他垂眸聆听风过的声音,轻柔地吹奏悠扬神秘的曲子──亡之恶灵复活古曲。

这曲子让人恍惚不安,有些哀切的音符传遍了整个战场,神族人的士气开始动摇,他们相互推撞著,他们骚乱暴躁了起来,而这时,方才死去的战士全变成恶灵从血迹斑斑的大地重生。

每一只恶灵的额头都有一个封印,他们浑噩地听从著男子笛声的操纵,狞笑著摇摇晃晃地朝那些活著的战士逼近──简古明的欣喜弱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惨淡,他怔怔地目睹结束不久的厮杀再度上演,在莫诀的控制下,以更血腥恐怖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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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美攻年下帅受 3p双性生子」80修!

80

解脱,在生命湮灭之後。

杀戮终於让所有的生灵倒下了,简古明木然地望著莫诀收起玉笛飞般奔向了龙士所在的位置,他背对著黑暗荒凉的战场奔向那危险的金光,只见那纯白的衣角在空中飘动,他秀致的眉眼间流溢著一丝焦急。

简古明知道的莫诀,从来不是这样。

龙神封印在树林的尽处。莫诀赶到那里的时候,蛭魔牵绊著黑狼在一旁战斗,两只巨兽在封印中扭动纠缠,它们不相上下的嚎叫震耳欲聋,封印开始落定,场面却彻底失控了。

“我有话和你

说!!”抛下了处於苦战的黑狼,莫诀注意到那封印在将龙士和穷奇吸入地下,他知道时间所剩无几了,他知道男人会离开却不知道是否能再见,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噬心的冲动让莫诀不顾一切地来到封印旁,他黯淡的眼眸注视著渐渐沈落封印内的龙,他握紧了双手忍著这亟欲使他崩溃的折磨,面对龙士的消失,他沈缓却坚定地道:“龙士,不论你怎麽想,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

第一次没有用敬语,可男人对他很重要,重要到总是冷静自持的莫诀,他有生以来唯一的任性,唯一的明知故犯,唯一的放纵,或许就只是为了说这句话,然而……

“滚,你们马上离开这里──!!”猩红的眼瞳盈满愤怒,龙士疯狂的吼啸打断了莫诀的话,他是时候释出了魂魄,穷奇咬住了他的腹部收回了他主要的二魂──时间猝不及防地流逝,封印落定前会爆放出毁灭一切的能量,龙士没有机会去争夺这二魂了,他在最後的几秒里用最後的力量护住了莫诀和风无释的命脉!

无所谓他们是否受了伤,可以了,一切抵达终点,是时候该画上休止符了。混乱的画面定格,简古明的视野里充斥著的是莫诀轻微扭曲的面容,以及黑狼尽是痛苦自责的眼瞳,他们都有著最深刻浓重的悔恨。

他们,也许是因为那些没来得及说出话,所以悔恨。简古明觉得失落,他认为他的心脏还是在的,虽然是那样虚弱地跳动。

他有点无法呼吸的疼,有点难过,有点想摸摸鼻子傻笑,他仿佛是一个可笑的小丑,一个走错了舞台却还沾沾自喜的小丑……他不是一个坚强的人,他想假若他触碰得到他自己,他现在会举手抹去他眼角滑落的液体。

他其实不应该哭,他没有做错,只是,他享受霸占了属於别人的东西。原来莫诀和风无释曾如此在乎过一个人,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眼底的感情,是那种面临失去的恐惧。

他们也会恐惧。简古明惨然地苦笑了,熟悉不已的黑暗又来到他的身边,他在漆黑中想起莫诀和风无释所给与他的幸福简单的王国,他们宠溺温柔地呵护著他,从没有让他的心受过半点的伤,可讽刺的是,这样的珍惜他们想给的竟然不是他。

“……妈妈,你说错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对我好,都会对我好。”

“他们,并不是对我好。呵呵,他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许想的都是他吧,他们喜欢他。”兴许是幻觉,简古明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他在某个角落微弱又压抑不住哽咽的声音,痴笑了笑,低低地说:“我就是他麽?我们是同一个人麽?不是,真的,就算他们在乎的只是那个人,并不是我……就算他们要的只是他,我没有办法,我永远都只会是我。”

“留在这里,你永远不会难过。”拥有同一张面孔的男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龙士冷冽而复杂的眼神直视著他,透著小许不屑和嫌恶的成份,说:“明白了吗?你的存在只是一个错误,我不能也不想杀你,但我也不会放任你,所以你必须安静著留在这里。”

错误?简古明无声呢喃著,龙士随手弹了个响指──他总算是慢慢从无形中了浮现出来,虚无缥缈的意识有了实体,简古明的周围都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他被捆绑在木架上,他迷茫地扬起脸,脸颊的泪痕在黑色中闪著冷冷的光,让他的难过无

所遁形,“我……我为什麽要留在这里?你凭什麽取代我?”

“取代你?可笑。”似乎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龙士对此嗤之以鼻,他整了整衣领,道:“你只不过是我扭曲的一部分,根本是你占有了我的东西,包括莫诀和风无释,我的两个仆人……”

“行,如果他们是你的,我还给你就是了!”仿佛是头被激怒的小兽,简古明蓦地吼了出来,他明亮的黑瞳死盯著龙士,他倔强地控制著眼底脆弱的情绪和泪水,他困难地喘著气,他咬住不断发抖的嘴唇,他的泪不听话地顾自落下来了,他也随即哭著说:“如果他们是你的,我全都还给你,不要他们就是了……可是,其他的东西都是我的。”

“那是我简古明的身体,从小到大,我的身份,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就算你是我,你也没有资格把这一切抢走!!!”

微哽的嗓音由低到高,这宣誓般的言语到了最後,简古明是嘶吼著说出的,他英挺的俊脸愤怒坚定却又隐约有著痛苦,他的拳头攥握得很紧很紧,紧到关节都没有了血色。

或许是意外他并不如想象中那样软弱,龙士不说话了,而简古明是那样小心地掩藏著他的受伤。

他抬高头痴然笑了,从眼角滑至耳蜗的泪水滚热得几乎能灼伤他的脸,简古明不由偷偷高兴著他能够骄傲地说出了那句话,他为那句话自豪了,他说他不要他们就是了,不要就是了……看,他真的很豁达大方,对吧?只要不是他的,他不会硬抱著不肯撒手。

简古明很自私,他明明就很自私,即使不是他的他也会抢著要,可是,他们不同──他居然这样在乎他们,在乎他们不是东西,在乎他们的感受,在乎假如是抢著来的,他只会更加悲哀。

“是麽?我没有资格?”龙士难得认真地打量著这张和他相同的脸,这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半晌後又再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他带著冷酷和决绝转过身,他迈开了脚步,道:“也许吧,可惜我有的是本事。”

“站住!”模糊的视野映著龙士渐行渐远的背影,简古明大喊著叫住他,在那人停下脚的时候,他吃力地呼吸著想要舒缓胸口的疼痛,他忍著喉咙的酸苦不敢低下头,艰涩地哀求著:“拜托,你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他们都很喜欢小孩,我已经伤害过无释一次了,他甚至到现在都忘不了,你别让莫诀也尝到那种苦……”简古明的余音未散,龙士的身影就彻底融入了黑暗当中,他自嘲地闭上了嘴,仰望著黑得深不可测的上空,想著他们或者不需要他的关心,还有他的孩子啊……他最恐惧的黑暗如今是他最亲密的夥伴,简古明干哑地笑了,只是笑著笑著,第一声呜咽响起,他的声音就重浊得更像是在恸哭,透露著深深的无助。

今天,他和风无释才去给孩子挑选了一下午的东西,莫诀用心给孩子搭了婴儿床,在睡前,他们都亲吻著他的额头对他说晚安,紧紧抱著他和孩子……可是,现在怎麽会是这样,简古明不能明了。

终於是明白到原来眼泪在失温後是这样的冰冷,冷得他的眼睛都是锥心刺骨的疼。简古明第一次体会到,因为在这天之前,总会有人在这种微咸的液体冷凝前将它抹掉,似乎是怕它会冻伤了他,会让他难受。

不知道怎麽回事,简古明忽然想起了他小时候的一位

老实的保镖,他某次受伤之後,某天他不再保护他了,他离开了。日子过去了,他有天参加了某个人的生日聚会,在某个地方,他听见了那位曾经很保护他的保镖毕恭毕敬地称呼另一个人少爷,少爷……

在这某个刹那,简古明想著,他或许真的并非无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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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想了下,还是提前说说比较好。请看往“我想对你说”,秦某秉承的原则里,在“……”前面的那四个字:情有独锺。

这个情有独锺里面,可是不包括前世的……如果说前世今生是同一个人,那无所谓啦,但像简和龙这种呢,就不同了。

主角是简。

【惹鬼】「美攻年下帅受 3p双性生子」81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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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深夜,越天大厦也很沈寂,直到有些许不寻常的气息悄悄融进了这里。莫诀倏地睁开眼睛的那刻,风无释也伸手扭开了灯,骤临的光明扎疼了他的瞳孔,也粉碎了让人可以掩饰内心的保护层。

“简,醒醒,你怎麽出这麽多汗?”风无释焦急地问著,怕简古明是热坏了,他坐起身把被子掀掉,接著就把睡在中间的男人揽进怀里半抱著,这才发现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简古明绷紧的身体在颤抖,风无释安抚著他,他的五官在幽暗的光影投照下显得更深邃了,他轻抬起眼帘,混乱波动的眸光终於开始变得安稳了,只是布满汗珠的脸庞仍显得有些苍白。

莫诀意欲不明的视线在他身上游移了半会儿,似是在捕捉著什麽蛛丝马迹,他闭眼沈吟了片刻,大概是对任何糟糕的状况都早有准备了,他的神情沈著又镇定,然後便缓缓坐了起来。

“开口说话,你哪里不舒服?是发烧了吗?”轻轻拍打著简古明的脸颊,风无释从床边抽来了几张面巾纸擦拭著他的汗,接著用右手搂住他的腰,左手解开他衬衣上几个扣子後就抚触著他的腹部,前额随即就和他互抵著探测他的体温,忧心地问著:“简,难受麽?口渴不?是冷还是热?肚子疼吗?说话,不准吓我……”

“放开他吧。”莫诀淡淡地开口,他坦然直视著眼前这个简古明,看出了他眼神的不同,另外也望见了他眼底那一点若有似无的金色。

“无释,”拉开了风无释还在简古明身体检查的手,莫诀平静地重述:“放手,简已经睡著了。”

不能理解这句话,风无释先是疑惑地看了看莫诀沈稳得让人无法洞悉的表情,接著就端详著怀中熟悉的男人……简古明的焦点不再逗留在莫诀身上,他转眼安静地回望著风无释,那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威逼感引起了风无释的注意。

“你……你不是简。”直觉这样告诉风无释,他困惑地蹙眉,一动不动地注视著简古明,有种极为特别的熟悉感蒙上了他的心头,他就逐渐觉得怀中这个男人和他的臂弯非常不契和,他放开了属於简古明的身体,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茫然深远了,“你到底是谁?”

“龙士。”他低哑的嗓音轻道著,龙士的背倚靠在床头,他举手拨了拨汗湿的短发,阴沈的脸色略显出了疲态可丝毫不减他的危险。

莫诀静默著,风无释怔忡了,从这人身上他感觉

到的是简古明从来没有的强悍霸气,他突然有点心急了,他想冷静,只是眼光里遮掩不了的慌乱暴露了他的恐惧──他无端端害怕著睡前还在他臂弯里的简古明会从此不见了,即便他的身体正好好地坐在面前。而这时龙士微勾著冰冷的唇角;透出了点儿残酷。

灯光温和朦胧,龙士右手的指尖刮划过他高挺的肚子,他没有低头去看上一眼,反倒是盯住他们两个,缓慢地问著:“嗯?还不用和我交代一下这是什麽东西吗?……你们这两只不知死活的孽畜。”

“我和简古明的孩子。”莫诀的回答直截了当,面对龙士隐含著怒意的目光,他打理好微乱的衣袍站到床边,挺直著腰脊,然後他轻叹了口气,从容而坚定地说道:“相信您已经从简的记忆中知道了我们和他的事,能和您谈一下麽?现在。”

从莫诀淡泊的神色中发现了他那丝无所畏惧,知道这昔日的部下或许不如从前那般忠诚了,可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该死的局面。龙士静坐著侧首凝视窗外皎洁的月光,他现在只能试著收敛了脾性,寻找著理智,否则他在战前失双臂,怕是未战就先败北了。

时间不多了,侵月即将来临,可他现在竟成这模样,千算万算还是有了差错,这果真是谁也掌控不了轮回命运。天际,在危机四伏的黑幕中那轮朗月显得孤独冷傲,它愈是一尘不染的清明,只会映得浓重的夜色愈是深不见底,给人以说不出的压力。

“你想谈?可以。”良久,龙士蓦然冷声说道,他回过了头,锐气逼人的黑瞳直直望住伫立在眼前的俊秀男子,他露出的笑容除了狷狂外似乎还有著别的内容,很像是嘲讽,“但在那之前,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著我,你在千年前就爱著我?在那个时候你就想和我说了,而我竟没料到你会对我有这种肮脏的心思,所以也怪我,是我的大意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对吧?”

这不是疑问,这更偏向了肯定。风无释一脸的懵然迷茫,他不能去打断他们的对话,只是觉得这状况完全是云里雾里,他只知道莫诀眉心的朱砂淡了,简古明变了,而名为龙士的男人突然回来了。

室内死水一样沈闷的空气里,风无释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了下,他靠在窗沿看著他们,徐徐的晚风吹动他的长发却吹不散满屋冷凝的氛围,他面无表情,心绪则笼著层层的阴影。

风无释想著他需要从他们的对话里获得拨开迷团的讯息,而无声僵持著的龙士和莫诀却静到如同一幅画像。

这个人不会是简。莫诀没有逃避龙士视线中刀光剑刃般的犀利,这样直接的对视反到让他看清这个男人,抹去了最後的一点点不解定,读懂了最深的那个自己,眸底复杂的纠葛也就逐渐理清了。

“不。”莫诀轻悠悠地答道,在他明澈的银眸之中慢慢巩固起的,是他对某个人不容撼动的肯定和坚持,那个他想要的人。“我爱他,不是您,是他。”

爱?风无释错愕了,他从没听莫诀说过这个字,相信简古明也没听过,他的感情一向很内敛。

“那个人,懦弱又怕事,他还算个男人吗?他有什麽好?”龙士轻蔑地嗤弄著,随即又异常郑重地对莫诀说:“环境把他扭曲了,虽然他确实是部分残缺不全的我……”

“也许。”莫诀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炯炯地看著龙士

,其中有著尊重和臣服,只是细心会发觉深处少了那种对简古明的炙热和爱护,“从前的我没有这一千年来的经历;从前的我没有遇见过简古明;我不在乎从前是如何,因为那些都属於过去,我只知道现在是一千年後,我遇见了他而且我肯定我要的就是这残缺不全的一部分!”

用很平铺直叙的口吻去说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莫诀顿了几刻,他幽幽地长吁了一息,总算是有些许情绪表露了出来,很无奈,“尊上,这一部分的您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是简古明。”

“你就这麽肯定?”龙士冷笑问道,他的剑眉轻挑显露他的不悦。“你是想告诉我,在你心里,他这部分还能够替代我了?”这无关任何感情因素,龙士的不悦,很简单就是他那自尊在作祟,毕竟他是那样瞧不起简古明。

“我记得,我从前很想靠近您,追随您,守护您,永远在您背後看著您夺得天下,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吻您,没有冲动……”

莫诀平淡地回忆著,他梦呓般说道,专注地盯著这张几乎等同於刻画在心坎上的面容,他慢步走近了龙士,举起右手轻柔地抚摸著他的脸颊,然後俯首缓缓凑近他的唇,鬓边几丝银发暧昧地滑落下……龙士抬头静望著靠前来的秀美的脸,他不闪不躲并且还回想著记忆中的银狼,银亮的发丝掠过他的眼角,他的情绪波纹不兴,然而莫诀却在即将吻上他的那秒停住了,在他咫尺之远的地方轻声道:

“……我没想过要吻您,就算现在是简的身体也一样。”

简古明,他很自私任性,很嚣张自大,甚至是骄纵的,但细心去阅读他那个人会明白他比谁都真诚,他会装出很痞的模样,只是他的眼睛总是那麽坦白地告诉所有人──他很怕受伤害,他很懦弱但有时又很勇敢,他的勇敢偏偏更让人心疼。

面临抉择的时刻心是最诚实的,剥开所有的保护色,莫诀发现,只是想著他们生活过的点滴,他的唇角也会不由自主地微笑,浅淡得不易察觉,却发自真诚愉悦的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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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美攻年下帅受 3p双性生子」82全

82

“好,就当你是真看上他了,可然後?”兴许是真正动怒了,龙士也贴近莫诀的唇轻问著,他墨黑的瞳眸内蕴有某种警告的成份,谈话间那温热的气息也拂在了莫诀的唇上,亲近但又有不可抹灭的距离,“你说了这麽多,重点是什麽?是想我成全你们?那你是否应该先摆出可怜的模样博取我的同情呢?”

“我想和您做次交易。”不介意龙士带侮辱性的挑衅,莫诀站直了身体,他有重要的决定想说,但在那之前他转眸看向了愣坐在旁边的风无释,淡问道:“你怎麽选?”

“什麽?”风无释正琢磨著他们的对话,可话锋骤然就指向了他,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就点了点头,摊开的双肘闲适地搭放在扶手上,完全不假思索地说:“嗯啊,我要简。”

因为龙士尘封在他大脑内的意识启动,莫诀意外寻回了当年重伤後丧失的记忆,而对比恢复记忆的莫诀之前的动摇和疑惑,他不确定他对简古明的爱情是不是由对龙士的心意衍生来的,还有对於舍弃千年前和龙士共驰沙场的

快意自豪的那点犹豫,风无释由始至终都没质疑过他要的人只有简古明。

也许能说因为风无释没有千年前的记忆,所以他可以这样笃定,可是即便他也有了记忆,事情也是很难说的,毕竟他和莫诀不同,说白了,他的想法简单很多。

龙士除了唯我贪权外,他是几近完美的神人,简古明确实及不上他,不过这些比较风无释是看不到的,他只记得谁是他的男人,谁不是。

莫诀对任何事的想法都让人很难懂,他藏得很深。风无释给人的感觉阴鹜邪气,莫诀温雅柔润,不过从行事作风上来说,两人又恰好相反,比方说……假若,龙士对他们有超乎寻常的感情,那麽风无释只会从这点感情上去恳求他交出简古明,而莫诀只要一旦确定了他想要的是简古明,那麽他就极有可能把龙士的感情当做战胜的武器,他会选择保全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会对其他加以利用。

龙士也算了解他们,他也比谁都懂得战斗时半点失误都会致死,他从不会给自己制造弱点,於是他听著风无释的话却毫不表态,冰冷又无情地瞥了他一眼後就静望著莫诀,事不关己似地等著他所谓交易的下文。

“这个孩子,可以不要。”莫诀在龙士的床边坐下,他拿过桌上属於孩子的命火,垂眸凝视著它安静的火光,捧在手心里把玩著这余下的小截心烛,它将燃尽了,他的孩子将诞生了,可身为父亲的他竟扯断了留恋和不舍,那样淡漠地说:

“我想现在还是有办法把孩子拿掉,虽然会对您造成伤害,但我会把我一半的魔元交给您用作疗伤……只要您把简交给我,我另外为他找到合适的躯体後,我会把我剩下的一半魔元也交出来,然後我们会离开这里,做一对平凡人过上一辈子,永远不再出现在您面前。”

“我为什麽要答应你?”龙士想都不想就答话了,他狂妄地哼了哼声,眼光写满了不屑:“听起来我似乎没得到多大的好处,况且我如果要取你的魔元,杀了你便是了,不必等你自己交出来。”

“那是不可能的。”不待莫诀开口,风无释就先插话了,他点燃了根香烟抽上了一口,忍不住烦躁地用小尾指刮了刮鬓角,说:“魔元积聚了我们所有的力量,在很久前我和莫诀就决定了,为了避免谁的魔元落入他人之手给另一方造成麻烦,所以我们都修炼过一种死术,只要我们的形灭了,魔元也会立即消失,除非我们自愿运法把它交出来。”

“好吧,但这也不代表我需要你的魔元才能拿掉这个孽种。”龙士冷硬地道,右手威胁一样用力地按了按腹部,他对那种奇异的感觉无疑是极端的厌恶,无法想象他此时像个女人身怀六甲──有种残酷在心底漫开,他诡异地笑著,说:“我现在一掌只要拍下去,它会马上胎死我腹中,这块肉会像肿瘤一样被我取掉。”

“这样您怕是会受很重的伤。”龙士的手还没拍下去,莫诀便抢先淡淡地阻止了,他的反应不慌不乱,不带起伏的声线很平静,他是平静到死寂的地步,道:“而且,如果是我动的手,那麽杀死这孩子的罪孽是由我来背,我是他的父亲……”

莫诀默然了三秒,他看了看烛火,又再续道:“您应该清楚现在的瘴气,它都是您杀过的魔所形成的,现在都由孩子压制著。虽然您现在回来了不怕它,但如果你动手取了这个孩子的性命

,它已经八个月了,并且有我们的血和力量,假使它对您存了恨意也融入了瘴气内,那结果就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孩子的命,谁动手的,罪孽就是谁来承担的,只是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就搁在有心人身上,由不舍得的人受了这份苦。龙士的俊脸如若凝著层冰霜,他沈思著,最终别开头苦苦压抑著杀虐握紧了手,嘲弄地嗤声一笑。

“答应我吧。”莫诀轻轻摩挲著掌中的心烛,手心捧护著这坚韧的小生命,他的目光晕染著丝缕暖意和歉疚,隐约有点苦涩地勾了勾嘴角,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挽回不了了,选择最好的解决方式,我会尽量弥补,所以希望您也肯让一步,这样对谁都轻松。”

这话说完,莫诀就安静了。风无释在他们之间打量著,龙士控制著暴躁易怒的情绪,他不再去触碰让他几乎要发狂腹部,他换著呼吸,只是眉目间的凌厉和煞气更重上了几分,狠声问:“你算得倒也妥帖,那我问你,我这雌雄同体之身你怎麽解决?”

“这点无释可以解决。”莫诀略微侧过脸,眼尾的余光看向身後的风无释,“还是和那次一样,只要你用魔元恢复尊上的身体,那我们就依旧共享简。”

风无释和莫诀曾经有过协议。

简古明的命里不带半点阴,当初为了让他怀孕,他们费尽了心思才想到可以用化阳转阴之术,不过这是逆转命理的术法和简古明体内拥有未知的力量……危险度很高。当时,风无释负责举行了那个仪式,折损了他近半的魔元换取了简古明雌性上的处女权,以及和莫诀共享这个男人的权力。

风无释有时候很单纯又很偏执,因为他强行介入莫诀和简古明的爱情中间,枉顾了莫诀用了那麽久的时间去走进简古明的心里,於是他用他的半条命还了莫诀一个公平,并且借此他终於肯定他即使和简古明相遇得晚了,但他付出的再也不比莫诀少了──虽然,这并不能抹杀他究竟是第三者的事实。

“好,”风无释应承道,倒也干脆利索,“我想我剩下的魔元也足够再举行一次仪式,啊啊,古书里好像也记载著能让我们失了魔元也可以活下去的办法。”

牺牲了孩子,他们用他们的魔元交换回简古明,他们化为凡人去过普通生活,同时给了龙士不再有瑕疵的身体,弥补了他们的过错,一切是如此完美,可是──

“你们,做梦。”怒极反笑,龙士刻意轻声细气地说道,昏暗的灯色在他的脸上留下阴影,“假如千年前你们没有到主要战场上,没有受伤失忆,我的二魂也不会封在龙印内,今天也不至於闹出这种事,而现在你们居然还想要走我的一魂;你们也太不自量力。”

“就算我再看不起那个男人,我的魂魄也不是你们说要就可以要的。”每个字都带著讽刺和恶意,龙士的眼瞳闪烁著冷酷,或许是他们的执著触动了他的逆反心理,他後靠著床头,阴笑说:“死心吧,坦白说了,你们越是想要他,我就越不会让简古明再出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

这没有余地的宣誓才落定,一道曙光便刺破了黑色,风无释和莫诀无力地阖上眼睫,天开始亮了,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息也交织成忧郁沈重的音符,在这满室飘摇……温馨和宁静不再,他们的身边,也真的少了那个总是被他们捧在手心的人。

简,

你是睡著的吗?能听得见我们的声音麽?你总是不敢自己一个人睡,现在只有一个人,你啊,还是会很怕黑吧,我们这边……天,都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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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美攻 年下帅受 3p 双性生子」83

83

现在摆在龙士面前的问题有几个,首要无疑是将至的侵月,其次就是他腹中的胎儿。

莫诀分析的没错,现在孩子这麽大了,在他体内的这段时间也吸收了他很多的力量,如果现在贸贸然堕胎,他的力量流失和身体受创事小,就怕他受了伤又引动了瘴气,那麽他怕是抵挡不住,并且侵月的时候根本无法作战。

如今,事情很棘手。龙士再怎麽英勇善战,现在也有点束手无策了,他进退维谷。

孩子,如果打掉的话他会面临著很大的危险,如果不打,那再过两个月这孩子就该出世了,到时假若正巧遇上侵月,那他还是无法去守住封印,再假如封印被打开了,穷奇解封之後瞧见他现在这模样……

想象了那家夥小人的得意洋洋的嘴脸,龙士胸口愤慨的情绪就跟翻江倒海般汹涌,他怒红了双眼,仿佛穷奇那长得跟女人似的家夥已经跑到他面前叫嚣了,他有种不甘,他怎会落到如斯境地!

其实解决办法也还是有,那就是按莫诀所说的交易,可惜,这个办法再好,也不会列入龙士的考虑范围。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可以说是出於对简古明的排斥,也可以说再不济那一魂终究是他的,龙士不认为交出他的一抹魂魄就是好办法,没有这个道理,就算那抹魂魄形成了另一个独立的简古明也一样。

龙士会觉得很恼,他觉得这盘下了一千年的棋,按计划现在差不多是该收棋了,可他发现棋路忽然有往死局发展的趋势,他还有可能会输。所幸,现在穷奇还封在龙印之内,和他其余的二魂继续沈睡。

一子之错,满盘皆输。龙士感到实在很讽刺,狼魔失去了部分记忆,这在当时他想著就是一个小小的失误,只是隔了千年,他的意识苏醒,却惊觉这个失误是埋下的伏笔,竟成了一切祸事的根源了。

……命运的森林里迷雾重重,林间这条蜿蜒的羊肠小道,它通往的地方和结局,那是光还是灾难,已经是谁也都看不清了。

越天大厦的18楼,那座殿堂里存放著誓言,它们密密麻麻地浮沈在这整片虚无之境,世间的每句誓言都会在这里形成一个卷轴,然後这份誓言都会有一只专属的小鬼负责看守。

它们会无声等待誓言的终点,假若是实现或遵守了,它会平静地死去,假若誓言违背了,那麽在燃灭之际,它会怀著怨毒和诅咒消失。

在风无释的印象里,这种小鬼是不具意识的,它没有半点欲望,就和守护文字的墨灵一样心中只有职责,然而,当他看见这些小鬼全数从横放的卷轴跳下,并且单膝跪地朝拜龙士时,他就知道他以往对契灵的理解有误。

“散开。”龙士命令道,小鬼们便集体跃坐回各自的卷轴上,这时他才昂首阔步地走上了祭坛中央,背对他身後的风无释和莫诀,他抬头静静地望向了上方,神情沈稳而专注……

小鬼似乎都明白他的意思,它们顺著

他的目光整齐地往两边撤开,漫布上空的小鬼陆续在中间让出了一条犹如通道般的空位,丝毫不去阻挡到他的视野。龙士冷凛的眼神似乎在寻找著远处的什麽,莫诀还是那云淡风轻的从容,风无释困惑极了,直至他见到有一个特殊的卷轴从空中缓缓降下。

莫诀不语,他大概心中有数了,风无释则看著那个外封画著金龙的卷轴落在龙士的手中,他不解地问:“这是?”

龙士转身斜睨了他们一眼,接著解开了轴上的绳索,他把卷轴打开草略地浏阅了遍後,蓦地冷笑了几声,随手将它扔给了风无释,道:“千年前签下的死契,上面写著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我,不过我想现在让你们交出魔元估计是不太可能了,我也就不浪费唇舌,现在不谈这些可笑的事,我答应这个孩子我暂时不会动,你们现在起也先专心帮我做事,不要和我提起简古明……否则,最终同归於尽了,就是你们自招的了。”

“……”有些唏嘘,风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