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1)

这一年的冬天很不平静,10月底戏外关门休整,11月初市大乱麒会后院起火,11月下旬黑瞎子带人撤出中央大街与陈皮阿四汇合,12月初,解雨臣终于娶了秀秀。

j市,吴邪挂掉解雨臣的电话,他的发小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他最不忍见的路,娶了不爱的人,做着早已厌烦的事。

戏外出事的那晚他也接到了消息,虽然他觉得黑瞎子出手是在情理之中,却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个最能激怒解雨臣的办法,也不知道该说他聪明还愚蠢。

除了婚事之外,解雨臣还在霍老太太那里得知了一些当年九门密会的事。

原来,当年老九门在d城呈割据之象,各家与各家之间有同盟亦有世仇,张启山杀伐半生,人到中年竟生出了要过些平静日子的想法。

而二月红年轻的时候算计太过,不到三十岁就遭人报复剩下孤家寡人,后来便万念俱灰,仿佛看破红尘一般只专注于戏台之上,直到张启山找到他,才算重出江湖。

后来,张启山找到各家的当家人,称自己愿交出一张家传的皇帝墓地图,以求d城的黑道20年静如止水,九家人纷纷同意后,便找了个日子打算一起商谈此事,谁知却横生枝节,吴老狗和张启山也因此暴毙而亡。

说服九家人放下恩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霍老太太当年并没有和哪一家交恶,所以很容易就答应了。只是吴老狗那边一直记着张启山纵容手下绑架吴邪的事而不太痛快,而剩下的几家虽说是新仇旧怨纠葛甚深,却无外乎都是因利而起。

二月红自小就在戏班子的台前台后转,早看透那些被钱熏臭了的人的嘴脸,张启山拉了他入伙,要劝服众人自然手到擒来……

“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乱子,才会让张启山的计划落空?”

吴邪这样问解雨臣,而解雨臣也是这样问霍老太的。

可霍老太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d城下了好大的雪,我们都被堵在了路上,等我们都赶到的时候,就只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后来,人们在聚会的酒店里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张启山答应要带去给他们验证的那张地图,于是便有人猜测这一切会不会是张启山的阴谋,因为那天,二月红并没有去。

再后来的事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张启山到死也没有实现那个让d城不在纷争的愿望,就连当年唯一支持他的二月红,也跟解老九打了整整十年。

根据解雨臣拿到的情报,吴邪觉得是时候该和黄杨谈谈了,而在这之前,他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回d城的事……如今麒会已经被逼出了中央大街,以现在的形势,那个人恐怕很快就要回去了。

解雨臣的电话让吴邪陷入深深的沉思,就连张起灵在喊他也没有听到,直到肩膀被轻轻地环住,耳边响起了低低地一声:“吴邪。”

“啊?小哥,什么事?”吴邪看着张起灵笑了笑。

张起灵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刚刚的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也很清楚目前d城的形势已经不能让他再贪图这里的平静,可人总是贪婪的、懒惰的,有些事只想着能拖一天就拖一天,能拖一秒就拖一秒。

“你在想什么?”张起灵问。

吴邪的心脏突然因为这样一个问题而抽痛了

一下,是啊,他在想什么?在这种所剩不多的日子里,难道不是该静静地珍惜眼前的安逸吗?

“没,我在想我们到底认识了多久,那好像是昨天的事,又好像是上辈子……”吴邪低着头笑,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都温润很多。

张起灵愣了一下,回想起他们相识的那一晚,摸摸吴邪的头顶,说:“那晚,我没有碰你。”

“啊?!”吴邪抬头看他。

“我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碰你。”张起灵认真地看着吴邪,他希望在结束之前,尽量的少骗他一些。

“那,那我怎么感觉……”吴邪没好意思说自己那时候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疼。

谁知张起灵却直接说:“我给你用了点辣椒油,所以会火辣辣的。”

“……”

“吴邪?”

“张起灵!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去!!!”

“……”

事实证明,有时候某些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的谎言就不要拆穿了,尤其是那种会让人觉得超级丢脸的……否则,后果自负。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略少……但信息量不少_(:3」∠)_

☆、第二十二章 情深不寿,恍如惊梦

远山斋11月的进账几乎为0,吴邪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随手翻了翻账本,便忍不住对黄杨说:“诶我说,咱们可好几个月没开张了。”

“那有什么关系,咱们这行本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黄杨翘着二郎腿坐在柜台后面,手里还捧着一本《旧唐书》在看。

今天本来是该吴邪休息,可碰巧赶上张起灵上白班,吴邪嫌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来找黄杨作伴,谁承想这小孩儿马上要考试了,一心就只关心他手里的书,理都不理吴邪。

“诶,你别看了,劳逸结合嘛,陪我说会儿话呗?”吴邪锲而不舍地阻止着黄杨向及格线挣扎的脚步……

闻言,黄杨啪的一下合上书,立着眼睛瞪吴邪:“你有完没完啊?!五分钟前我才陪你聊了两个小时的‘你家小哥’好不好?!你要是想他就到那家超市对面的快餐店里偷窥他去,不要打搅我复习好吧?!挂科很惨的!虽然你们很恩爱但也要体谅下我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苦逼大学狗好不好?!”

“……对不起嘛……”

“我靠你一脸委屈是想怎样啊!?待会儿他来了不得揍死我!?”

“他又不来。”

“很好,小吴哥你已经成功转型成了怨妇哥。”

“……再见!”

“我靠说好的陪我看店呢!?我要复习啦!不要走嘛……”

“哼哼~”吴邪坏笑一下,将已经踏出远山斋的脚步收回来,回头对黄杨说:“想我帮你看店得有个条件。”

“啥?”黄杨警惕地看着吴小狐狸。

吴邪转了下眼珠,弯弯嘴角,转身快步走到黄杨跟前,趴在柜台上,神神秘秘地说:“其实我很好奇你师父是谁,最近翻了翻你们压箱底儿的拓本才知道,他真的很厉害诶,有这么多宝贝……我想认识一下,说不定是大人物啊~”

“哼,我师父何止是大人……”差点说漏嘴的黄杨一下子僵住,恼道:“你诓我!?”

吴邪耸耸肩,笑道:“我是真的想认识你师父。”

黄杨皱着眉看看他,怀疑地问:“你一个小打工的,想认识我师父?”

吴邪换了个姿势趴,问:“为什么不呢?”

黄杨沉默了一会儿,果断回绝道:“不可能,我师父是不会见外人的,你趁早绝了这个心思。”

“唉,”吴邪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才一脸“你还年轻”的表情对黄杨说:“谁说我是外人了?说不定……是熟人呢?”

黄杨被吴邪的样子给唬住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师父是从外地搬到j市的,而面前这个男人又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可是……

“你什么意思?”黄杨仰着头问。

吴邪看着这个警惕性爆棚的小孩儿,心里觉得这孩子挺聪明,就是阅历差点,心思也太外露了。

“你为什么不试着跟你的师父提一下我呢?”吴邪仍然笑眯眯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提过!?啊……”黄杨一捂嘴,脸色顿时更不好看了。

“原来如此,那么,就请你帮我跟二爷爷说,小邪甚是想念。”吴邪直起身来,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怎么猜到的啦……”黄杨泄气道。

看着心有不甘的黄杨,吴邪也学起他的笑而不语。

其实自从他认出匾额上的那副字开始,他就已经能够确定远山斋的主人就是二月红,之所以还要跟黄杨磨嘴皮子,无非就是想看看这位二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位前辈还愿不愿意出现在人前……

如果二月红知道吴邪的存在还隐姓埋名,就证明他是想隐居到底,若他不知道,那就要想一想这位二爷有没有可能会耐不住寂寞而重出江湖了。

毕竟,张启山的后人回来了。

一想到那个人,吴邪便忍不住想要皱眉,最近他的异常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吴邪不指望是他对自己降低了防备才会这样,恐怕,d城的事已经由不得他在这里继续安逸下去了。

“杨子,其实你有个师兄,现在在d城,前些天还娶了媳妇儿,日子过得还不错……这些,也都跟你师父说了吧。”

“哦……师兄啊?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会唱戏?”

“嗯,唱的可好了,当年红极一时,人也长得好,又聪明……”

“诶?那我哪天得去看看!”

“嗯,有机会吧。”

吴邪无意请二月红出山,既然老人已经决定抛开一切归隐于市,那么自己这做小辈的,除去让老人安心之外,也没什么别的可做了。

虽然解雨臣已经好多天没给吴邪通电话了,但d城的情形还是被吴邪猜中了。在一片混乱之中,陈皮阿四已经不能再容忍张起灵的推脱,一遍一遍的催促就连吴邪也耳闻了些风声,也不知道那人是怎样顶着这些压力继续我行我素的。

市曾经遭受过麒会的血洗,很多帮会被打散了却不曾消失,他们隐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伺机而动,只等着麒会这只百兽之王偶有失足,便联合起来将它从王者的宝座上扯下来。

即便是不能完全战胜,也要喝一口血,再撕下一片肉来……

黑瞎子在陈家自然是没有张起灵说话有分量,有个齐

羽在头上压着不说,有事没事的还要被捉去训话,就好像张起灵不愿回来都是他搞的鬼,只过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咱们的这位黑爷就快疯了。

“祖宗!我叫你祖宗还不行?!你他妈的快回来吧好不好?!现在陈老头和齐小鬼整天的找我要人!你说我是拿泥捏一个还是木头雕一个给他们啊?!”

每周的例行电话里,黑瞎子忍不住跟张起灵抱怨,其实他也不想总是像催命一样的催,可陈皮阿四那边也实在是顶不住了……

“再过几天……”张起灵照旧推辞着。

“又是这句!您就不能换句别的么?好歹给我个理由,哪怕你说你在策反小三爷我他妈的都信!!”黑瞎子打断了张起灵,这种日子他算是受够了。

“嗯,那你就这么说吧。”张起灵认真地说道。

“我操!我他妈信陈老头也不信啊!祖宗咱能不能不玩了?!喂?喂!!又挂我电话!!还有没有兄弟爱了?!”

黑瞎子握着被挂掉的电话,有心想摔个电话发泄一下吧,又舍不得当初特意和解雨臣买来的同款不同色……最后也只能踹墙捶桌的来纾解愤怒。

其实张起灵也知道回d城的事不能再拖了,可他总奢望着吴邪能知道d城的现状,然后做些什么,哪怕是来质问自己是要留还是要走,哪怕是把自己捆了锁在屋子里,哪怕……哪怕是来诀别,也行。

“小哥?你想什么呢?”吴邪从厨房把饭菜都端出来,然后把手放到张起灵的面前摆了摆。

“快到,平安夜了?”张起灵问。

吴邪一愣,随即笑了出来,一边走到张起灵的面前搂了他的脖子,一边调侃道:“哟,想不到你这块木头还记得咱俩认识的日子?”

张起灵将手放在吴邪的腰上拉着人靠近自己,又坐直身体把脸贴到他的小腹上,然后慢慢地点头,轻轻地说:“你也记得。”

“哼~”吴邪哼笑道:“能不记得么?那杯‘闷骚’酒可是让我终身难忘啊……不过,先吃饭吧,还有好几天呢,吃完饭我们再商量怎么过这个特殊日子。”

“嗯。”

勉强算得上一年的相处,让张起灵已经完全习惯甚至沉溺进去,不论是吴邪这个人还是他的笑容,还是